玖月牙晓皱着眉,满眼都是痛惜与悲哀。
他可以感觉到此刻的“京”有多么悲伤绝望。
正因为理解,才会更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悲伤。
这就是“梦见”,他只能这样“看着”而已,除了这种无力的旁观,“梦见”无法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事——这本应是“预知梦”,却因为错乱的时间变成了“过去梦”。对于“现在”而言还是“未来”的梦早已在“京”的身上实现。
梦见玖月牙晓比谁都清楚,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京君放弃的并不只是“赤之王座”而已,而是更加深刻的东西。
——相信人类,保护人类,相信神明,敬畏神明。
这个信念崩溃了,才会有之后的王权爆发。
可是,这可能才是“命运”期盼的发展。
因为在这之后的,从火焰之中涅槃重生的才是更符合“地龙七御使”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地龙”和任何世界都不同。
“樱冢星史郎”早早死去,“志勇草薙”被“地球意志”放弃,取而代之的是“椎名京”和“白兰-杰索”。
京君和白兰都是“命运缠身”的人,不止一段重要的命运在他们身上缠绕着,许许多多的命运之线在他们这里交错打结。
如果想要在既定的命运之中制造出“意外”的话,就必须依靠同样被命运青睐保护的人。
想要改变京君的命运,就要让“白兰”做出前所未有的“选择”——如果白兰愿意的话,他有可能制造出足以打乱命运的“机遇”。
昨天晚上,玖月牙晓听到了白兰在梦中的呼唤。
同为“地龙七御使”,七人之间存在着命运的羁绊,彼此的“声音”也很容易传达。
玖月牙晓闻声而去,看到的竟然是在梦境中都戴着镣铐的白兰。
与现实不同,“梦境”是另一个领域。
一个人在梦中是什么样的姿态由他的内心决定,而不是由他在现实中的处境决定的。除了少数想象力极为贫乏并且完全放弃自我的人,大多数人在梦中的“我”都和现实之中不同。
因此,白兰在梦中还戴着镣铐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乐意”。
白兰见到了玖月牙晓非常开心,就这么无视了“戴着镣铐不能随意活动”的设定轻松地挥动了双手——看起来那个“镣铐”根本只是空有其表而已,只是幻影一般的存在,并非具备功能的实体。
“啊,牙晓!告诉你一个消息——我被彭格列抓去关起来了,如果大家不来救我的话,我大概会被关到老死吧,消灭人类的使命就拜托给大家了。”
玖月牙晓直接愣住了,过了会儿才能把刚刚的话跟“地龙”联系起来。
“白兰君说……你被彭格列抓住了?”
“嗯,是哦!不知道为什么,泽田纲吉他们忽然就变得好厉害啊!而且还带了好多人来!”白兰夸张地张开双臂比划着,大声说,“如果只是彭格列的话,我有自信至少可以逃到你们面前,但是,彭格列说动了阿尔柯巴雷诺和复仇者,一大群人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我不想去拼命,所以就乖乖束手就擒了。”
玖月牙晓沉默了一会儿,凭着所有“占卜者”都有的“无论怎样离奇的命运都能接受”的素养平静地相信了白兰的话。
“那么,白兰君忽然联系我,就只是想要说这个消息吗?还是有什么话要让我传达给其他人呢?”
“咦?”白兰笑眯眯地摸摸下巴,“牙晓反应真快啊。”
玖月牙晓微微一笑,平静地说:“我是‘梦见’,有能做到的事情,也有做不到的事,既然白兰君没有联系大家而是先联系了我,那么一定有什么‘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要交给我吧。”
“这种说辞……可真是够戏剧的……”
白兰小声吐槽一句,忽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心念一动,就把自己的梦境变成了布满了大片棉花糖的天空,随手揪下一块甜丝丝的棉花糖之云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