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正在犹豫,王云梦突然撩起上衣下摆,露出腹部一道寸长的伤疤,嘴角慢慢勾起。
“白姑娘,若今日柴玉关当真与我是结发夫妻,你要杀我,我欣然迎战,但……你看看,这就是那畜生对我的情谊——!”
白飞飞不由得一惊。
王云梦容貌绝美,冰肌玉骨,犹似少女,却不想身上竟留下这样一道可怖的疤痕。
王云梦理好衣裳,抬头笑道:“白姑娘,当年若非袖风妹妹相护,我……柴玉关那贼子不知躲在何处逍遥快活,我和令堂却日夜煎熬,若是你与我联手,将这数年的苦痛十倍还于柴玉关,岂不是好?”
白飞飞低头思索片刻,忽而抬头,看向苏袖风。
“我要苏岛主一个诺言。”
苏袖风奇道:“你要什么?”
“若有一日,幽灵宫无法立足中原,请苏岛主许我门人桃花岛上一席之地。”
“这是自然。白姑娘若是想来桃花岛,我随时欢迎。”
白飞飞这才真有了一些惊讶,盯着二人看了片刻。
“苏岛主一诺千金,飞飞自然信得。家母搜寻柴玉关数年,也曾得了一点线索……”
三人商议如何找出柴玉关、报复柴玉关的时候,王怜花坐在地上休息,随手揪着花瓣,全当揪的是某人头发,得空的时候也看了看自己的异母姐姐,不想这么几眼却被白飞飞注意到了。
“王夫人,那位便是令郎吗?”
“正是犬子怜花。”
“似乎名不副实呢。”
王云梦一愣,扭头看了看,王怜花手上的花只剩下光秃秃的茎杆了。
“……怜花……”
王怜花立刻把茎杆往身后一藏,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娘亲,苏姨,你们和白姑娘谈好了?”
“姐姐,你和飞飞继续谈吧。”
苏袖风笑着走过去拎走了某人。
苏袖风走出一些距离,松开了手。
“自己走吧,装什么死。”
王怜花拍了拍衣角笑道:“我若不装死,苏姨怎好趁机走开?”
苏袖风脸色微沉,随后笑了笑,“小怜花在说什么?”
王怜花觑了苏袖风片刻,“我以为,苏姨不想看到白飞飞。”
“哦?我倒不知你怎会有这种错觉。”
“错觉?”王怜花一笑,“好,就当是小侄错觉了吧。苏姨医术通神,若想保住谁的命,定是能保住的。苏姨为什么……会没留住母亲腹中的孩子?”
“……”
“苏姨不想那孩子出世。苏姨是不想看到……第二个白飞飞,又或者,不想看到,第二个……”
“你身上有一半柴玉关的血。”苏袖风突然开口,“姐姐纵然能不将仇恨加在你身上,我却难免想到,你父亲是个多么负心薄幸的可杀之徒。”
王怜花开心地拍手,似是全然没察觉到对方的杀气似的。
“果然叫小侄猜对了。苏姨一向怜香惜玉,却在看到白飞飞时心生杀意……小侄不能不想到,那究竟是对白飞飞的杀意,或是另有原因?”
“王怜花,怜花公子,你很聪明,所以也该知道,聪明人往往死得快,因为他们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苏姨的意思是,小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小侄可是什么也不知——”
王怜花只觉得眼前一闪,一缕发丝从眼前飘落。
苏袖风笑吟吟地收手,顺手捋过耳边长发。
“那你最好永远不知。你比白飞飞幸运,有姐姐这样的好母亲……我很喜欢白飞飞,希望你言辞之间注意一些。”
她转身拂袖而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王怜花俯身捡起掉落的一小截发丝和地上一块指尖大小的冰片,如同自语般开口。
“很喜欢白飞飞……那就是厌恶自己了?真奇怪,完全查不出苏袖风师承来历……”
这一次商谈,王云梦和白飞飞达成了协议。
王云梦前往洛阳巡视产业,苏袖风和白飞飞则向玉门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