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她。”
一个少年从窗外跃进来,黑着脸扔过去一个匣子。
“尊主给你的。”
仙儿打开,匣中俱是金锭,不但够她赎身,连安置下半辈子也尽够了。
她心中忽然一阵酸涩,不知苦甜。
“……我要见她。”
五毒童子领着仙儿找到在外游玩的苏语冰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桃花岛苏袖风和武夷魔刀林诗音在江湖已经小有威名——正确的说法是当苏语冰某一次心血来潮报上了黄药师给她按照弟子辈分叙的名号“袖风”的时候对面的正义人士立刻屁滚尿流地跑了,还喊着“云梦仙子不在吧!”、“你怎不说幽灵宫那位!”之类意味不明的话。
苏语冰对自己这个看上去有点像“抽风”的字号疑惑了一段时间,之前谁用“苏袖风”为名招摇撞骗了?
仙儿见到神采焕发的林诗音,对比情思寸断的自己,惨然一笑,心中忽而有什么碎了、断了。
“苏姐姐果真慧眼如炬……李寻欢这个小人……”
仙儿神色微黯,某种闪动着冷月般的刀光。
“苏姐姐当日的话可还做的准?”
苏语冰含笑点头,“自然。我从不欺骗女人。”
仙儿俯首便拜。
“两位姐姐可否带上仙儿?仙儿不通武艺,但自认还有几分聪慧,有什么不会的,我会学,从今而后,我再不会将希望放在男人身上!”
“姐姐,你说呢?”
“仙儿妹妹请起,你我同是伤心人,也算得缘分,妹妹若是不嫌,我们三人结为姊妹如何?”
“好啊!这样我也有妹妹了!”
“你们……不怀疑……我别有用心?”
“……恕我冒昧了。我曾打探过仙儿妹妹的事,自幼被卖入青楼,日日强颜欢笑,琴棋书画、吹拉弹唱,仙儿妹妹无一不精,更难得的是,仙儿妹妹一直守得冰清玉洁,这般聪慧坚忍,岂是一般男儿配得,所以当日,我才为仙儿妹妹不平。”
“……我花了十年时间学会无论何时都能笑出来,自以为天下间无论什么男人也不可能拒绝我,自以为……定能得到幸福。苏姐姐却只用一个月,就让我明白了,女人若是寄望于男人,就永远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与男女无关,一个人,一旦将自己的未来托付在别人身上,她的一生就差不多毁了一半。仙儿妹妹此时的笑容,可不是比在百花楼里美得多了?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高兴便能说出不高兴,这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样子。”
苏语冰看了看仙儿,又看了看林诗音,很是得意地抬头。
“天下第一美人、江湖第一美人都是我姊妹,这说出去多让人艳羡啊!”
林诗音和仙儿齐齐笑出了声。
苏语冰拿出当日莫名其妙男扮女装的人留下来的书递给仙儿。
“你现在开始学武确实已经有些晚了,但是以你的头脑学些旁的定是很容易,举一反三不过如此。或是哪一日,我和姐姐还要靠你来救命呢。”
仙儿接过《怜花宝鉴》,郑重地行礼道谢。
三人挑了良辰吉日结拜为姊妹,林诗音是大姐,苏语冰二姐,苏仙儿便是小妹了。那个苏姓,自然是仙儿自己求得和苏语冰同姓。
苏仙儿天资过人,果然和苏语冰预料的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学会了诸般杂学,不出几年,江湖上也有了她一席之地——人人皆知苏仙儿不通武艺,却是谁都不敢小看她,多少人在她谈笑之间着了道从此没了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