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蕗征感觉到环着他的手紧了紧,不由得轻笑出声,“更,记不起来也不要紧。”
以前,白蕗征也会这样安慰更。
那时候,他会接着说,‘总会记起来的’。
但是,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种突如其来的预感。
危机感。
那种遥远的呼唤——似乎会将现在的一切破坏。
如果[更]回应了那个呼唤,那么,她将不再是[白蕗更]。
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想看到。
“唔嗯。”更轻声呜咽,就如同小动物般发出的声音一般。
“……这柄刀,应该有名字的。”更忽然话锋一转,黑如夜空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我觉得,如果再过些时间,也许能想起来的——这柄刀的名字。”
更话语中的欢欣和期待感染到了白蕗征,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这柄刀也有名字?看起来,它对你很重要。”
“当然。我有种感觉——可以说确定,这柄刀,和我的联系超乎想象的紧密。”更的眉梢微微挑起,“它有名字的,名字是非常重要的——[名是最短的咒]。”
更说完这句话,突然愣住。
她的身体跟着一僵,这立刻引起了白蕗征的注意。
“更?”白蕗征将更轻轻放到床上,一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更,怎么了?”
“……名是最短的咒……”更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一次一次地重复,外界的一切声音景象都离她远去,似乎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个人站在白茫茫的雾中。
更抬起自己的双手,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来。
这双手……曾经触碰过什么?
这个声音,曾经呼唤过什么?
她的名字,曾经被谁叫起?
[名是最短的咒。]
[必须慎重选择称呼自己名字的人。]
[如果不是被他们这样称呼,我的名字,便不具备任何意义。]
更只觉得四面八方都传来声音。
应当完全陌生的——熟悉的声音。
‘我认识这个声音。’
‘我记得这个声音。’
更闭上眼睛,任所有的感官集中到听力上。
不同的声音。
是不同的人的声音。
清越的男声,清丽的女声。
这不是毫无来由的声音。
一定,是她曾经听过的,记忆中存在的声音……
突然间,万籁俱寂,沉寂中,一个从未听过的,完全陌生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吾之主人,吾名为北斗七星!]
[请呼唤吾之名!吾将为您斩断一切阻碍!]
那是,慷慨激昂的战士之声,永不止步、永不妥协的战士的声音!
更愣了愣,她不是在怀疑这个声音,反而,感觉到异样的喜悦。
似乎,有什么,填补进她空虚的心。
这个陌生的声音,居然激起了她异常熟稔的怀念,那灵魂相牵的悸动,让她不自觉地身体颤抖。
所谓刀剑,是剑客的半身……
那是,她所缺失的,半个自己。
白蕗征紧张地握着更的肩膀,轻轻地摇晃着她,“更,你有没有不适?”
他一次次耐心地喊着,唯恐妄自使用力量会伤害到更,在确定更没有受到外来伤害后,他重复着这样的询问,等待更的恢复。
白蕗征心中忧虑渐浓,自从那次晚宴后,不,应该说,随着时间推移,更的记忆有逐渐复苏的迹象——但是,同时也伴随着种种的不适和异常!
突然间,呈现木僵恍惚状态的更发出了声音。
“北斗……七星!”
随着更的这声呼唤,她手中的刀突然间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股金色的光甚至灼痛了白蕗征,逼得他不得不后退避开。
“更!”白蕗征急得大喊,却没法靠近。
金色的光犹如那些[猎人]手中的圣器一般,散发出圣洁与威胁的力量——身为血族的他无法接近这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