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镜中出现了征的身影。
“更,全部梳起来,我可不舍得啊,你别用这个来为难姬宫了。”白蕗征似乎有些头痛般,一手捂着额头,对姬宫点个头,示意她继续梳头。
更不敢随意移动脖子,只好看着镜子说,“为什么?以前也嫌热全部梳上去过啊。”
“傻瓜,晚宴有晚宴的规矩。人类把脖子露出来,那可是‘驯养食物’的表示——你想被哪个贵族咬上一口吗?”征伸出食指,戳了戳更的太阳穴,“我看你根本没把晚宴的事情听进去。”
更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虽然白蕗征的确说过这件事,那时候她才醒来没多久,对什么都不大上心,听了一半没听一半,似乎这些的确没听进去。
姬宫细心地梳理着更的长发,唯恐伤到她哪里,惹得家主大人大发雷霆,直到全部梳好,她停住动作,有些犹豫,试探地看了看白蕗征,怯怯地开口。
“家主大人,更小姐戴什么发饰才好?”
白蕗征这才从假寐中醒过来,随意地看了更一眼,将台上的首饰盒打开,迅速地挑出了几样东西,轻轻插在更的发髻里,唯独一样东西,他别在了更左侧头发上。
更好奇地抬手去碰后脑的发饰,却被征拍掉了手。
“当心弄乱了。等到天稍微暗下来,就一起出门。你先吃点东西,估计晚宴上的食物,你是吃不了的。”征满意地看着镜中的更,站起来伸个懒腰,“我也要去准备一下。姬宫,你小心照顾更。”
“恭送家主大人。”姬宫深深鞠躬,直到征的脚步声听不见了,她才直起腰,这时她才发现更那双漂亮得如同黑玻璃的双眼盯着自己。
“更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姬宫退开一步,“如果您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挑选礼服了。”
“礼服?”更眨眨眼睛,“礼服应该在头发梳好之前挑吧?”
“没关系的,更小姐,不会弄乱您的发型。”姬宫笑着回答。
“那就好……我不想重梳一次了。”更拍拍心口,转过头,看着镜中闪动光辉的发饰,目光有些迷离,“这是黑玛瑙吧?雕琢成这样,很花心思呢。”
“更小姐喜欢就好了。”姬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衣柜,“您知道黑玛瑙的寓意吗?”
“爱如死之坚强,沉默里有超越一切的操守……”更喃喃地回答,心中怅然若失。
背对着更的姬宫看不见更的神情,只以为她在感动,语调轻快地接着说,“是呢,家主大人很宝贝这个发簪哦,自从夫人去世之后,他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夫人?”更转过头,“是征的母亲大人吗?”
“是。夫人非常宠爱家主大人,可惜……啊,这些事情您千万别告诉家主大人,我不该妄议大人的事情。”姬宫面带惊恐地看着更,脸色发白。
“没关系。”更摇摇头,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她的视线转回镜中的影子。
黑玛瑙,爱如死之坚强,沉默里有超越一切的操守……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句话描述的,好似一个人?
那是……谁呢?
怎么想也没有结果,脑中还是空荡荡的,更只好放弃,随便抓了一件看起来很容易穿上的礼服了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
白蕗征和更坐在舒适的马车内,各自看着一个方向。
“更,在宴会上,尽量跟在我身边,如果我不在,别往人多的地方走。我会找到你。”白蕗征不放心地嘱咐着。
更点点头,目光落在腰间的刀上时,不由得疑惑起来。
“征,我带着刀去宴会,合适吗?”在她好不容易折腾好自己的时候,姬宫小心翼翼地把刀系在她腰带上,并说这是家主大人的吩咐。
征看也没看,笑了一声,“带着刀去赴宴的贵族,又不止你一个。况且你什么都不带的话,我才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