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蕗征一把推开挡路的绯樱烈,急急地跑到更面前,“你怎么样?这变态有没有伤害你?”
更安静地任白蕗征检查,等他平静了一些,才微笑着回答,“没事哦。绯樱大人在教我下棋。”
“棋?”白蕗征脸色一变,就像听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紧张地抓起更的手,“你的手指没受伤吧?”
更顺从地张开了右手,手掌光洁,没有任何伤痕,只是在某些部位,有着薄薄的茧子。
“你没受伤?”白蕗征不可置信地看着更,立刻转头看向棋盘,一看之下,脸色立刻改变。
“这盘棋……谁持白子?”
“我。”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眯眯地回答,就像邀功般的语气,还带着小小的炫耀。
“逼和……”白蕗征仔细看了盘面,转头对着绯樱烈时,毫不客气地嘲笑对方,“你连第一次下棋的人都赢不了,以后就别号称‘棋盘上的王’了——你毕竟只是绯樱烈!”
“白蕗征,你又如何?你持黑子,能赢过她?”绯樱烈没有反唇相讥,反倒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倘若能让她开心的话,我输或者赢,有什么关系?”白蕗征毫不在乎地轻笑了一声,握住更的手腕,再看绯樱烈的时候,目光中满是讥诮。
“亏你敢说自己是‘棋盘上的王’,却被逼得无路可走,不得不讲和——真是穷途末路的王。”
“白蕗征,你好好照料这只小猫,她的爪子,利得很。唉,伤还没有恢复……”绯樱烈似乎想说什么,开口时却换了话,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就像等着看什么好戏一般。
“绯樱烈,这次就算了。倘若你再闯进白蕗家,别怪我不客气!”白蕗征牵着更走出去,小心地引着她避开路上暗色的血腥。
绯樱烈站在门口,视线往棋盘上飘,没一会儿,他微微眯起眼睛,肆意笑了。
“穷途末路的王吗……白蕗征,你真的知道,那女孩是什么人吗?若我是穷途末路的王,她就是……”绯樱烈没有说下去,血红双眸倒映出一个棋子的影像。
西洋棋中,横、直、斜都可以走,步数不受限制,但不能越子,威力最大的棋子。
女王。
一离开绯樱家的范围,白蕗征就抱起更,快速地飞驰回白蕗公馆。
更的手放在征的脖子上,微微收紧。
“征,那个人……很寂寞。”更远目望着星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白蕗征身体一僵,浑身透出不悦的气息,“你在胡说什么?那家伙,完全是疯子。今天你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别乱想。”
更静默片刻,依然悠悠地开口,“他的棋,很寂寞……什么棋子都可以舍弃,那并不是求胜的棋,是求死的棋……征,我可以感觉到,那个人……”
“别说他的事情!”白蕗征语调严厉起来,手中力道一紧。
更压住了痛呼,仰头看着天空——没有星星,只有弯月的天空。
总觉得,月亮非常孤独呢。更这样想着,没过多久,就因为精神过度紧张和之后竭尽脑力的疲劳,沉沉地睡着了。
白蕗征看着臂弯中安睡的少女,长叹一口气。
“更,如果你不那么敏锐就好了。”
回到白蕗公馆后,白蕗征将更送回房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忽然感觉到恐慌。
似乎眼前的人又会一直沉睡不醒般——这样的不安让他感觉到烦躁。
“更,今天的西洋棋,下得精彩……从来没有人在棋盘上赢过烈,你居然把他逼到和局……你到底是什么头脑啊……”白蕗征跪在床边,勾起更细软的长发,在手中绕来绕去。
尽管在绯樱家,白蕗征的话说得轻松,他的心里却感觉到不安。
从那盘棋局中,可以看到的,除了绯樱烈惯有的狠决,白子的走形,同样决绝的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