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放任那白痴闹事,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回避我。”
无音不做声了。
恩斯特哼了一声,“别当我是瞎子,我看的出来。你身上那些契约,那个叫晴明的,生命相连,你胆子真够大。假如他出了事,你要搭上一条命,值得吗?”
无音扯了扯嘴角。
“那样也好,我就可以彻底地休息了。”
恩斯特察觉到几分异常,瞥了无音一眼,顿时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
“其他人呢?你就不管了?”
“管不了那么多。”无音轻笑,“何况,真有几个人,是没了我就活不下去的呢?没有了谁,世界都不会崩溃。别太悲观了,能让我们死去的情形,真的很少,如果那种情况发生了,就算没有这个法术,我也是会死的吧。”
恩斯特转念一想,笑了起来。
“说的也是。那么,另一个呢?头上用银环挡住契约印记的那个?”
“雅安?”无音眉梢抬起,眸中含笑,“你倒看的清楚。咒印已经很淡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察觉出不对,抬手捂住嘴巴。
“怎么了?”
“应该早就到时间了……”无音喃喃地说,“我设的时限是到他成年为止,几年前就到了。咒印怎么会还在?”
恩斯特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
“那小鬼真是有意思。一方面对你态度恶劣,你遇到危险了他又护着,再加上这咒印……这种可以双向传导力量的契约印只要一方的力量就可以维持。你太疏忽了。”
无音被轻轻地批评一句,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是一直没什么事,谁知道他会这么弄……他现在咒力强的很,还顶着那个咒印做什么。”
“说不定他看出那上面有‘转移致命伤害’的术。”恩斯特轻描淡写地说。
无音摆摆手,“不可能的,他绝对不知道。”
恩斯特转头,目光多了几分斥责。
“嗯?你果然这么做了?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无音一手指着恩斯特,“你,居然诈我?”
“我看你身边那些人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恩斯特拔高了声音,神情凶狠。
无音正要反驳,忽然被人拉到身后,只听得一句温言笑语。
“那是我们的家事,不劳阁下担心。”
——是晴明。
无音乖乖地闭上了嘴,安静地看着两人对掐。
不一会儿工夫,言语交锋变成法术交锋,再一会儿,无音眼看着晴明使出御剑术和恩斯特打得激烈,不禁一头冷汗。
“晴明这几世都学了什么?御剑术也出来了,过会儿不会拿出道术符箓来吧……”
“这些,无音也会吗?”天一好奇地问。
无音爽快地摇头,“不会。我擅长的术法多类似西方系统,东方的这些就陌生许多。再说,一来我有心避开那些,二来,就算我诚心去学,那些修道者也会心存芥蒂,毕竟我一身杀孽稍有道行的都看得出来,他们讲究的多,难免会……”
天一自觉失言,不禁有些懊恼。
无音笑着拍了拍天一的背,“好啦,没什么好计较的,我自己做的事总不会没胆子认。宴会安排的怎样了?宾客确认、座次节目安排,都弄好了?”
天一柔柔地应了一声,掩口轻笑。
“除了太阴憋闷坏了,其他都没什么。她每次开口说话都像踩到刺猬一样,说到‘孤’的时候不知道多僵硬。先前被曦华追问了几句,差点就说错了话,幸好明上帮忙圆了过去。”
无音含笑点头,“今天就这样了,等明天开席,她非得疯了不可。你跟天后说一声,若是太阴实在忍耐不了,就让天后替一下。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
“怎会?能为你做些事,我们都很开心——紫少年。”天一双手交叠于身前,笑着嗔了一句。不待无音反应,天一就消失了。
无音半张口,没奈何地叹了口气。
天一竟然也拿这个来取笑她,明知道药水的效力没有消失前,她只能维持着这个“少年模样”嘛!
摇摇头,无音凝望着不远处的身影,笑而不语。
术师总有那么一些与别不同的怪癖,譬如有话不说,譬如把关心藏起、装作毫不在意,譬如把好心表现得像是恶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