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微觉好笑,同时亦觉不悦,“此话应是由我来问,你们不知擅闯琼华禁地乃是重罪?”
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禁地大门怎能随意开启?眼前这几人……
“……少年人,你,能否靠近一些?”
云天河指了指自己,有些迷惑地说,“我吗?”
“……你的长相,果真……你,可认识一个叫云天青的人?”
“……他是我爹啊。”
听到这里,玄霄几乎已经肯定了对方的身份,却忍不住确认。
“你……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叫云天河。”
玄霄沉默了。
果真是云天河。
那日,红只说,‘夙玉的儿子’,却只字不提他的爹是谁。
如今听到这般答案,玄霄一时间升起的感触竟不是感伤,而是啼笑皆非。
十几年匆匆而过,到头来,却见今日结果。
云天河抓了抓头,“你又是谁啊?怎会认识我爹娘?难道也是爹娘的师兄师姐吗?”
玄霄心中一惊,对那个‘也’字上了心。
“……吾名玄霄,乃是你爹和你娘的师兄。”
菱纱吓了一跳,全没料到他居然有这样的身份。
“你……你是天河爹娘的师兄?那,我们应该称你为前辈了?但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啊……”
玄霄听到‘前辈’两字,忽感不耐。
“……前辈后辈,不过都是些繁文缛节,何必理会。”
等他说完这句话,却猛地愣住了。
曾经,他对礼仪规矩最是重视无比,循规蹈矩,不敢有片刻差池。
就因为那人疏于规矩,曾有多少磕绊摩擦,今日,他居然也会说,不过都是些繁文缛节?
玄霄心中自嘲,不免流露在语气中。
“我于冰中,不知外界年月流逝,只不过看来容颜未老罢了。”
“……你为何上山?”玄霄轻巧地带过话题。
若他记忆无错,红曾提到,‘天青吩咐过’,虽然她没有说完,也可以猜测,云天青并不赞同天河上昆仑。
“……我不小心闯进爹和娘的墓室,看到一些东西……我想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跑来琼华派。”云天河有些底气不足,虽然他没说谎,始终还是违背了爹的吩咐。
玄霄闻言挑眉,“哦?你在那墓中所见为何?”
“……其实,要是菱纱不说,我也不觉得有多奇怪……那个房间里全都是冰,我娘的剑也冻在那里,还有一块会发光的玉……”天河见对方神情稍缓,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块玉,你们是否用它打开了禁地石门?”
“对啊,就是这个!”
“……灵光藻玉,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人生百岁,终归尘土。当初我们四人一同修炼仙道、参研剑术,正当风华之年,如今却只剩我一人……”玄霄骤然见到灵光藻玉,心神一震,往事突然闪现眼前,竟历历在目。
原来,他并未因为冰封而遗忘旧事。
这些事情,竟然一直留在他心底。
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昭示出的心情,他却并没有仔细分辨。
菱纱摩挲着手臂,只觉得寒冷异常,冰中那人流露出的寂寥悲怆,竟在一刹那间感染了她。
“只剩你一个……但是,这儿冷到骨子里了,你干嘛一个人待在这里呢?”
玄霄避而不答。
“……云天河,你应该自小就十分畏寒吧?进入此地岂非度日如年?”
云天河疑惑地抬起头,“不会啊,我身体一直好好的,也没觉得这儿很冷。倒是娘,她特别怕冷!”
玄霄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夙玉的孩子,定然继承了那样的体质,在冰室之中,居然不畏寒冷?
思及此处,他才蓦然反应过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你娘留下的剑,只有你手中那柄吗?!”
“哎?”云天河把玉衡剑举高,颇有献宝的架势。
“是啊,就是这柄,叫做玉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