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某人相比,的确完全不同——这样的女子,怕是更容易激起人心底的保护欲,唯恐这玉质冰清的女子受损吧。
夙玉的确适合蓝色,幽静的蓝色。
相比之下,蓝色并不能令那个人增辉,反倒削弱了她眉峰的桀骜,红色才适合她——正如两人截然不同的道号。
“夙玉师妹,前次在承天剑台,不曾好好说话。是我这做师兄的不称职,已经数日过去,才能找到空闲与师妹聊聊。”玄震抱拳施礼,温和地笑着。
夙玉立刻回礼,“夙玉愧不敢当。玄震师兄事务繁忙,能在百忙中抽空来此,夙玉已十分感激。”她这番话虽说得滴水不漏,有理有度,然而她的神情依旧冷清,完全没有和话相称的感激,这种自敛固然出自她的本性,却也令人感觉到一股拒绝和疏离。
玄震心中一动,默默记下,才语带歉意地说,“夙玉师妹,方才我远远地见到你使剑,可能再使一次?”
夙玉只道玄震要指点她,毫不犹豫地拔剑舞出。
等到夙玉一路剑法使完,气息稍定,她才走回玄震身前,却看到玄震脸色不断变化,似惊似怒,过了好一会儿,玄震才轻咳了一声,“抱歉,夙玉师妹,师妹这路剑法已得神髓,剑意已成,全不需拘于陈规,令人眼前一亮,我愧为师兄,却没什么好指点了。”
夙玉眼瞧着玄震的视线有些飘忽,决不是出自惭愧,反倒像是想起了什么骇人的猜测后,惊怒未消的神色,她也不多问,静静地点点头,“耽搁玄震师兄时间了。”
夙玉说着,就打算回房,在她走了几步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迟疑的问话声——之所以说迟疑,是因为那个人把话掐成了好几段来问。
“夙玉师妹……你这路剑法……是师父教的?”
“是。”夙玉停住了脚步,稍转过身,微微低下头,以示尊敬。
“……可与其他人拆过招?”玄震这句话问得更加犹豫了。
夙玉愣了愣,也没遮掩,“曾与玄霄师兄拆解过。”
“我知道了,师妹一路走好。”玄震话音一落,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夙玉看着玄震的背影,忽然直觉到一丝不妥,为什么玄震师兄刚才会有着那样压抑的怒气?难道……这套剑法,略改动过的那几招,并不是玄霄师兄所作?
五日后。
夙瑶带着夙莘回了琼华,甫一上山,她就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气氛,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这只令她更加不安。
夙瑶叮嘱了夙莘几句,自去回禀太清此行见闻,当她走到琼华宫外,正要推门,突然听到里面传出说话声,而那个声音,恰恰提到了她,她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并不是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回避,夙瑶也从来没有这般偷听的习惯,但是,人之天性,好奇心使然,突然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她怎可能一点都不好奇?只是这么一点好奇心,就让她没有立刻推门,也没有离开,而是站住了脚步,保持着右手贴在门上的姿势。
“夙瑶资质虽佳,亦肯下苦功,奈何天资有限,莫说比之玄霄夙玉,便与玄震相比,也略差一筹。老夫这些弟子中,唯玄震夙瑶二人,个性沉稳,堪当大事,奈何两人皆非上上之才,双剑宿主另有要事,无法兼顾,天青资质虽佳,个性太也跳脱,绝不能以重事相托——他若能有玄震一半的稳当,便好了!”
夙瑶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师父的声音!那……和师父说话的是谁?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让灵力内息流动的更加缓慢,不易被人发现。
“夙瑶严于律己,做事细心,能吃苦,这些我也承认,只是,若以一派相托,未免托大,在大事的决断上,或是审时度势识人用人上,她比玄震差了那么一些——到底是女孩子,有些性格上的固有模式,况且她近年来修为增进有限,怎能服众?”
夙瑶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被戳了一个小洞,一股冷冷的风就此灌入,愈来愈冷,直到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凉了下来,她才反应过来,那个说话的人,是正法长老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