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红提起裙角,走进大门,递给巫祝几个银锭后,她安心地四处参观。
以前的柜台居然还在,连上面的陈设也维持着原貌。
那不是静女送给王大娘的扇子吗?上面的朱砂是自己亲笔画上去的,静女亲手送出,绝对不可能认错啊,怎么会放在桌上?!
夙红惊讶地走近,伸手要拿起扇子。
“姑娘,碰不得!这些都是女娲娘娘留给蛮州的,不能碰!”巫祝在后面喊起来。
“哦。”夙红也就停住手,更加惊讶地发现柜台上不但有这柄扇子,就连当时多买的符纸和朱砂都整齐地堆在一边。
夙红走到柜台后面,比起之前看到的东西,她现在所见,更令她惊讶。
是帐簿,当时静女整理好了所有的帐簿,放在抽屉里,因为走得急,抽屉没有完全合上,没想到,它们现在还在!
尽管纸张老旧枯黄,墨色已经淡去,那上面隐约的痕迹已经足以辨识。
夙红走向内堂卧室,习惯性地抬手拨开头顶的帘子,一阵清脆的珠玉声令她脸色微变。
这么多年,纵然玉还在,线早该断了!现在的珠帘,定是重新做的……
放眼四顾昔日卧房,夙红差点哭出来。
不管是纱幔还是帐钩,台几衣柜,连半掩的窗户边放上一盆花的样子,都和以往一样!
颜色搭配,式样质地,所有的东西,都和昔日一样。
若说有些器物经不得长久时间,那么,即使是仿照重制的,这份心愿,也不由得她不感动。
二七章 寿阳城外救少年
玄震几人从未到过蛮州,进城后见到苗人与众不同的装扮,起先颇不自在,后来看到来往商贩旅客也有些汉人服饰,心里安稳多了。
玄震左右四顾,笑着说,“蛮州确实热闹。看来,传说未必不可信。”
夙瑶跟着点头,双手在袖内握起,“玄震师兄,我们似乎……稍稍引人注目了。”
“呵。”玄震笑了一下,也无法可想。
三人样式相近的琼华制服,自然引的路人纷纷看来,尤其这几人男的俊女的俏,苗人女子更是大胆,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已经有三四个苗女上前搭话——都被玄霄冷脸赶走了。
“不知道夙红现在怎样。”玄震站在一处树荫下,远远地看到对面是一座女娲庙,人们进进出出,颇为热闹。
“她生长于此,应该没什么。”夙瑶递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玄震师兄,这是夙红师妹昨夜炼制的药,准备的原本不多,师兄也带上一瓶好了,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哦?我还不知道,她懂得制药。不知道是和哪位长老学的?”玄震顺手接过,拔开瓶塞,一溴味道,他当即愣住,“抚心草和定神丹?她随身带着这些?”
“不,夙红师妹携着天心海棠。”夙瑶说到这里,奇妙地停顿了片刻,才看向玄霄,“玄霄师弟,这两瓶药师妹虽没说,我觉得她是准备给你的,只是后来……”
夙瑶一边说话,一边取出两支白瓷瓶,放到玄霄手心时,她忍不住开口,“夙红师妹本性很好,只是懒得和人接触,你那条追风头带,她连夜修饰阵法,唯恐出错。你尚不了解她,妄下定论的话,说不定会后悔……”
“玄霄多谢师姐教诲。”玄霄接过了两瓶药,握在手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不知为什么,玄震师兄和夙瑶师姐愈是帮夙红说话,他心里就愈有不耐烦的感觉。在琼华派时,几位长老提及夙红,都是又爱又恨的口气,况且她平日里惹下的乱子也够多,实在称不上德行庄重。她到现在,也没展现过什么实力,剑舞坪上和玄震师兄的比试,剑术也仅是平平,虽能使用雷系高级法术,也就那么一次。若要他敬她为师姐,总该有些匹配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