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重楼只觉得有些不巧,本来那个小厉鬼也不是魔族,长居魔界毕竟不合适,走了也算正常,只是可惜,她处理文件的速度一等一的快——比起她那微末的道行,这更让重楼挂心。虽然看在她那有趣的阵法上,他对她以后能达到的程度有所期待。
既然担了魔尊的位置,总不能尸位素餐,重楼也只好回去处理那些无边的事务。
过上几年,他到底厌烦了,跑来神魔之井怀念当年。
他才来没多久,就感觉到千凝魔艮的力量波动,紧接着看到一红一青两个人影在这里乱转,似乎找不着路。青衣少女见到他,面色一喜,兴冲冲地跑来问路,然后,他看到了久违的熟人。
让他微觉不忿的是,过了这几年,红的道行也没什么长进——重楼不知道,红和静女消耗了相当的力量在布置蛮州城外镇压水灵珠的结界上了。
红左手捂脸,罢了罢了,有静女的天然呆成分存在,也无法可想。那家伙居然没发现自己用的是不需要出声的沟通法术吗……
红正正脸色,刹罗斩立在身侧,单膝跪了下去。
在魔界,实力就是一切,臣服于强者——天经地义。
弱肉强食的规则,红遵守,也接受,所以,她对于下跪行礼毫无行礼障碍,尽管她曾经一千次地咬牙默念,等本姑娘比你厉害了,一定要找回场子……
“红参见魔尊大人。不知魔尊大人在此,尚祈见谅。”
静女被红小心翼翼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哎?红明明是鬼,不是魔,为什么要这么客气?”
“……静女……”红恨不得上去咬两口了,她就不能消停一些吗……大姐,对面那是魔尊哎,一根指头都能捏死她们的魔尊哎……不知道静女这算是不知者无畏呢,还是神经太大条?
“嗤。”重楼哼了一声,却微微带了笑意,“我倒没看出来,这丫头身上灵气惊人,什么来历?”
红继续跪着,抿了抿唇才说,“她是女娲族的。我们想从神魔之井去神界。”
重楼一挑眉,眸中光华流过,“去神界做什么?”
“……取些东西。”红狠狠地瞪了静女一眼,让她安静地站到后面去,别再吱声。虽然静女看不出来,红看着重楼现在的能力表,心里直挂冷汗。该说不愧是魔尊吗,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久,他长进的倒真快……
“哼,取?你胆子不小。”虽然话是斥责的话,重楼的语气却没有更糟,扫了两人几眼,视线落在红的袖口,剑眉一拧。
“溪风的令牌怎么在你那里?”重楼淡淡的一句问话让红背后发凉。
明明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为什么夹着这样逼人的气势和威严,倒像是她偷了溪风的令牌一样……
“飞绝给我的。”红据实相告,末了补上一句,“溪风让飞绝把令牌带回魔界而已。”
红特意加上一句,免得重楼起误会。
她低着头,愤愤地想着,要是她有哪怕两千年的道行,也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地和重楼闲磕牙——果然实力才是一切啊……
“哼。”重楼又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挥挥手让两人离开,显然也没有指个路的意思。
红拉起静女,急急地飞走。
天知道重楼会不会临时起意,忽然开打,想当年她就是被重楼逼的勉强动用地煞八卦大阵,损了不少道行——虽然重楼后来也加倍还了她,但是,加上重楼飞蓬私斗那次,她被重楼毁掉的道行,基本也算两相抵消——还附带怨气。
红的怨气不免带着孩子气,她却懒得去分辨,只是打定主意,在她能和重楼一战前,能避多远避多远。
可惜,她不能占卜,否则她一定早早扔掉溪风的令牌,或者,一开始就不接下来。
红劈头盖脸地教训了静女一顿,大意是‘你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陌生人不安全,并且还有怪叔叔……’诸如此类的内容……一直说到静女指天誓日,今后绝对不和陌生人说话才罢休。
结束了一通训,红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本事,看不出来那是魔吗,居然冲过去问路,幸好他没有翻脸,不然按他那种喜怒无常的个性,说不好我们就在鬼界相见了。”
静女张大了嘴巴,“哇,魔尊那么厉害?”
“魔尊和天帝各据一方,不厉害才怪!”红飞给静女一个白眼,“我以前给你说魔界事情的时候,你耳朵打苍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