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之中只有白昭一个女子,再加上她是韶华正好的年华,没有人会刻意为难她,她这么一说,苏少卿自然只会笑着说无妨。
但是在场诸人是否当真就把这句话当做玩笑了,那就只有各人自知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也十分细腻,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贵客临门,来,快摆酒,快摆酒。”
这正是阎家的当家阎铁珊。
阎铁珊一把拉住陆小凤的手,上下打量着,忽然大笑道:“你还是老样子,跟上次俺在泰山观日峰上看见你时,完全没有变,可是你的眉毛怎么只剩下两条了?”
正常人不是都只有两条眉毛?
白昭一愣,这才想起陆小凤原先的外号是四条眉毛,可是现在他的鼻子下面光溜溜的,一根胡须都找不到。
对了,这个情节她记起来了!陆小凤用两条眉毛换了西门吹雪出手相助!
换而言之,现在那个不如娶把剑当老婆的西门吹雪就在珠光宝气阁附近!
白昭四处张望了片刻,还真的给她张望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远处的一个假山上蹲着一团白,若不仔细看就像一只大白鹅似的……
白昭再也忍不住,低头闷笑不已。
这年头想当大侠真不容易,为了保持出场时的“突然”和“神秘”,得做多少铺垫啊哈哈哈哈……
西门吹雪
白昭还在看着白鹅自得其乐,不料想那边热情好客的阎铁珊已经和陆小凤、花满楼寒暄完了,直接把话转到她这儿来了。
阎铁珊笑着说:“这位姑娘一见就是江南那水乡里出来的,俺们大老粗,不会说话,俺就觉得姑娘看着比俺这里的荷花还漂亮,俺记得那些个文人有个什么词儿来着?”
苏少卿在旁笑着接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阎铁珊立刻点头,大笑着说:“对对对,就是这个!看俺这记性!姑娘远道而来,若是看上点什么珍珠宝石的,尽管随便拿,算俺送给姑娘的见面礼。”
白昭在那一瞬间有种“难道我是来抄家的吗”的疑惑感,她很快就把那种诡异的感觉压下去,礼貌地笑着回答:“承蒙阎当家赞叹,虽然我素来不爱首饰,冲着当家这句话,我定要好好看看当家得意的珠宝。”
阎铁珊本就是珠宝起家的,此刻是天下皆知的关中富豪,说到珠宝,谁人不知阎家声名。白昭客气这么一句,阎铁珊很是高兴,连连招呼几人落座,大声招呼着把老汾酒拿来不醉不归。
白昭惊喜地说:“汾酒?可是杏花汾?山西的汾酒可是真正的好东西,老酒更难得,阎当家果真豪爽,我这番真是来得值得了。”
花满楼的笑容微微一滞,那边陆小凤接过话去。
“大老板可要当心,别看司空姑娘水灵灵的模样,喝起酒来凶得很,只怕今天你这里的老汾酒剩不下了。”
白昭立刻横了陆小凤一眼,几乎立刻就接到对方回了一记眼刀。
看那种默契,也不是一两次就会形成的了。
她立刻把“陆小凤配合自己说谎”的猜测抹掉,哭笑不得地发现估计原主真和她一样是个好酒的。
大凡当官的,总有点爱好,吃喝嫖赌四个字,白昭对后两个敬谢不敏,前两字就做的比较到位了,秦朝那种时代,很多食材都不齐,更别说烹调方法还单调了,闹到最后她也就是养成了喝酒的习惯,而且还因为养尊处优养出了非好酒不想喝的毛病来。
汾酒历史悠久,起于殷商,在秦朝已经是经历多年工艺改革相对成熟的美酒了,至少没有那些一看就有真菌的浊酒来的可怕,入口也相对醇厚,若是以汾酒为基础,调出竹叶青,又是一种味道。
既然请客,主人家巴不得客人喜欢自己的安排。阎铁珊听到白昭这么说,倒是一副惊喜的样子,连连惊呼大家定要喝个痛快。
汾酒送上来之后,白昭也没和人客气,直接扒拉了一坛过来。
她刚刚打开酒坛,深吸一口气,嗅到美酒香气,相当满足地笑了起来。
果然天朝人民在吃喝从来用心,过了千百年,汾酒的味道又有改良了。
白昭正要满上自己的酒杯,手臂被人隔着衣袖轻轻握住,她不解地转头,对上花满楼温和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