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玉佩失窃的事情,这件事最多也就是个陆小凤被人欺骗、了不得就是被挟持,然后那个坏蛋用陆小凤为饵钓你过去,这么费时费力,总不会是特意为了杀人,即使会有危险,那也只是和陆小凤会合之后,听了对方的要求才知道是个什么事情。但是现在,你的玉佩失窃,多半是被拿去要挟陆小凤了,换而言之,对方并没有先把陆小凤骗到圈套里,所以才要用这种半强迫的方式。我不瞒你,偷玉佩的是我大哥,他说这件事是‘不得已’,说明幕后黑手不是拿住了大哥什么把柄,就是从前大哥欠了对方人情。普天之下,能让大哥‘不得已’来偷东西的人,恐怕一只手就数完了。”
白昭说到这里停住,看看花满楼的神色,见他大致上还保持着平静,就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测。
“要撒下这么一张网,可不只是费时费力,幕后的那人手中定然有不小的势力。都有如此实力,还要找上陆小凤,这个麻烦一定大的不得了。我可不信将要被找麻烦的人会不知道!这一路恐怕只会是看着平静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蹦出几个明杀暗杀的人,我们若是在这种时候还去管别人的事,难保那些盯上我们的人会怎么想,到时候救人不成,反而害了人家。”
更何况,还不知道有没有骗子呢。花满楼好心,人人皆知,对方要是不会利用这个特点来骗人就见鬼了。
花满楼虽然心善,也不是无原则的滥好心,更不会因为善良就不顾后果,他稍加思索就知道白昭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
既然认同对方说的对,花满楼自然也不会反对,点头应承下来,笑道:“十一这会儿可像个老江湖了。”
白昭笑着“哼”了一声,“什么叫做‘像’,本来就是。”
若是严格算起来,花满楼从江南花家出来独自住在百花楼里还不满一年,司空十一出道至今却有好几个年头了。当然了,要是从花家七童在江湖传出名声算起,那又是一种算法了。
花满楼笑了笑,颇为认真地说:“十一,若是真遇上什么大麻烦……你能走脱,也就不要太在意我。”
若说武功,司空十一未见得有多高明,但若论轻功,论起脱身的本事,花满楼相信她定是能排在江湖前列。因此事恐怕多有危险,他才有这么一说。
白昭愣了一下,直接伸手在花满楼肩上捶了一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我是什么人呢!要是再这么说,我可就真不认你这个朋友了。行啦,弹你的琴吧,我琢磨一下怎么让那个幕后黑手好看。”
这回没遇到精分的女人,倒是直接遇上骗局了,可恨的是明知道前方有问题还要往那边走。早知道有一天会到这里,当初看书应该认真一点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啊。
白昭想来想去只记起了精分的女人和糟老头。不管了,既然精分的女人会假装那个穷死了的王朝的公主找陆小凤帮忙,总会见到,等见了面,有的是机会收拾。
泉鸣马车稍稍加快速度往山西赶去,车里时而传出悠悠琴声。
就在马车必经的道路上,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骚动,有人推搡着往前跑,路边的摊子被后面追着的几人撞翻了不少。
这种武林中人的追杀戏码对一般的小老百姓来说可不是围观的好素材,而是赶紧逃命的警告——谁知道那些拿着刀剑家伙的人会不会给碍事的人来上一下。
这么一路喧闹,白昭也听到动静了,眼见花满楼要起来,她一爪子把人按了回去,“你继续弹琴,我出去看看。”
花满楼愣愣地听着帘子掀起又放下,心想着以司空十一的本事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过一会儿,他忽然感觉到马车的速度猛地减慢,显然有人勒了缰绳,听着马匹的长嘶声,只怕还是突然发了大力勒住的。
白昭站在驾车人旁边,一手攥着缰绳,俯视着直冲到马车前方差点就被马踏了的少女。
这个一副仓皇逃命模样的少女虽然因为奔波导致头发衣服有些乱,细看就知道她长得很不错,肤白如脂,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的确是很能让人“我见犹怜”。
但是,明明路上那么宽,这个少女却偏要一路奔着马车过来,她勒住缰绳的时候故意驱马高高抬起了蹄子,正常人的反应都该是退开了,这少女竟然还试图用轻功飞到马车上来。白昭见到这种情形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一边喝着“小心”一边飞出一枚铜板。
那个少女立刻将身子一拧,生生换了方向避开铜板,但轻功这玩意儿可不是你飞起来想怎么转就怎么转,这少女的功力不到家,中途这么一变向,虽没岔了内息,却也没办法用美美的姿态落回地面了,几乎是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白昭心里冷笑,脸上却摆出了颇为良善的微笑来。
“姑娘赶路可要小心,并不是次次都能遇上旁人及时勒住马。”
少女很快就从地上站起来,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泫然欲泣的柔弱神情。
“这位女侠救救我!有人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