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其谅百里屠苏不敢当真杀人,大着胆子附和。
“正是!百里屠苏,放下剑来,我等也不会为难你!”
“你们都住口!”芙蕖气愤地跺脚,“屠苏师兄才不会杀人!一定是被冤枉的!等到执剑长老出关,肯定会替师兄洗刷冤屈!”
律义想起一件事来,信口说道:“百里屠苏是否杀人你怎知道?当年他可是被百里墨送上山的,那个百里墨……”
他不屑地冷哼,“我们入门晚没见过当年的阵势,我可听说,她当年第一次来天墉城,被全派围攻,要不是掌门出面,执剑长老说情,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平安地离开天墉城。要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本门会无端围攻一个人?我看,说不定她是个穷凶极恶的暴徒也说不定。被她带来的百里屠苏,能是什么好人?”
“闭嘴!”百里屠苏怒上心头,“不准污蔑墨姊!”
律义越发口无遮拦,“谁晓得她是什么来路,搞不好是哪路妖精,迷惑了执剑长老——”
黑暗之中,一柄青蓝的长剑无声无息地穿入几人的空隙,荡开了百里屠苏指着肇其的剑。
剑锋一转,直直地指向了律义的咽喉,只要他一动便会划破自己的喉咙。
蓝白衣裙的墨北微手持长剑抵着律义的咽喉,面无表情,“别乱动,我看不见,也许你动一动,就会少了点什么。”
她没有说谎。
只凭着声音判断方位对她而言有些勉强,若不是这个人一直在说话,她都不能确定他的喉咙在哪儿。
律义脸色惨白,想要后退,却被一股冰冷狂躁的杀气骇得双腿发软,动也不敢动。
“你、你……”
律义一开口,脖子上就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
这本是墨北微正常时不会犯的错误——若是意在威胁,就不会真让对方受伤——却更有了杀鸡儆猴的意味。
这一次,吃惊的不止是天墉弟子,还有方兰生,他看墨北微的眼神立刻变了。
“百里姑娘!”芙蕖着急地走上前,“律义他一时口不择言,您不要和他计较——”
执剑长老与“百里姑娘”忘年之交,此事天墉城人人皆知,平日里,天墉弟子对“百里墨”素来礼敬三分。
“他既然有胆乱说话,自然有觉悟承担后果吧。”
墨北微听到几人惊呼,闻到一丝血气,稍稍后撤长剑。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墉城成了正义的代表了,被天墉弟子围攻的一定有罪?你们滚回去问问自己师父,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看在紫胤真人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这小辈计较,要是再犯在我手上,我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穷凶极恶的暴徒。”
墨北微收回断水,微微摇头。
习惯了强大的精神力之后,这种精神力极低的状态本就让她不舒服,再加上半夜被人吵醒,她脾气立刻差了几分。
律义身体瘫软,差点倒在地上,幸而肇其扶了他一把。
肇其不忿道:“你们姊弟果然都是一样的人!百里屠苏杀害师弟,你出手这般狠辣——”
百里屠苏冷着脸说道:“我已说过,肇临之死与我无关,休要言之凿凿。”
他一挥手中长剑,“给我滚回昆仑山!”
律义羞愤已极,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喝道:“欺人太甚!待抓了你,直接押回昆仑山认罪!”
芙蕖跳出来制止,“不可以!”
她哀求地看着百里屠苏,“屠苏师兄,跟我们回去吧,执剑长老一定会替你洗刷冤屈的!”
“……有事在身。”百里屠苏对着自己这个师妹,没法真的动气,“你也回去吧,年幼无知,掌门师伯至多罚你面壁几日。”
“有什么事比你被冤枉更重要?”芙蕖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律义冷笑,“我看人家未必是被冤枉,才跑的比谁都快,现在又勾结了这么多人,更是有恃无恐了。”
“你——”百里屠苏正要说话,却被墨北微拦下。
“你们让开一些。”墨北微回头对其他人说,然后面对着天墉城一行人,“天墉城素来擅长以多欺少,我十五年前就领教过了。”
“你想怎样?!”肇其瞪着墨北微,“包庇百里屠苏这个杀人犯吗?!”
墨北微皱眉,“屠苏说了,不是他杀的。那就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