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觞,这位是我多年好友,百里墨。墨姑娘,我与千觞相识三年有余,他便是这般口无遮拦,并无恶意,你莫要介意。”
欧阳少恭上前一步,为两人做介绍。
他看着神色各异的两人,心内有些好笑,更有几分难言的快意。
当年墨北微来青玉坛之时,风广陌便在青玉坛内,他有心让二人不得一见,直到今日,风广陌成了尹千觞,他本有些担心墨北微会抓住尹千觞不放,不想她竟能压住对真相的渴求逼着自己在江边冷静。
……或许,他也隐约有所察觉,才会放任了两人在这白帝城中再会。
往日的朋友如今视你为陌生人,这般滋味,岂是一般人所能体会?
尹千觞“哎呀”一声,惊道:“原来你姓百里,我只听阿轩说‘墨妹妹’,还道你姓墨呢。些许失礼,还请见谅,百里姑娘。”
墨北微愣了愣,心里五味杂陈。
“……你喊我‘阿墨’也没关系。”
尹千觞眼珠转了转,视线从墨北微移到欧阳少恭,再从欧阳少恭的脸移回墨北微脸上,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眼前的少女幽黑的双眸竟然没有映出任何东西。
“阿墨……你的眼睛……”
“千觞。”欧阳少恭微微皱眉。
墨北微笑着摇头,“欧阳,没什么,我看不见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尹千觞自知一时口快问错了话,尴尬地转头,打着哈哈。
“我看小偷说不准快来了,我们先躲起来?”
“好。”先应声的是墨北微,她异常干脆地往墙角走去,就像要逃避什么一般。
欧阳少恭皱着眉瞥了尹千觞一眼,跟了过去。
尹千觞眨眨眼睛,耸了耸肩,连连摇头。
他怎么有种新人送进房,媒人扔过墙的感觉?一定是错觉吧?
他不过就是顺口一说,少恭有必要横那么一眼过来吗,人家小姑娘自己都不介意,啧。
偷酒的原不是人类,而是鱼精。
尹千觞撒了个谎骗了它走,几人从鱼精的栖身之处找回了失踪的酒,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
恰好这时一只黄雀飞来,落在欧阳少恭手上,叽叽喳喳叫了一阵。
欧阳少恭神色逐渐凝重下来,挥手放走黄雀。
“青玉坛出事了,我得马上赶回。”
墨北微一听这句话,立刻抬起头,不再站在后面假装隐形人了。
“欧阳,我送、我与你一同去。”
“既然这样,我也一起去吧,反正有腾翔之术,一下子就到了。”尹千觞笑嘻嘻地说,“总不能比姑娘家差啊。”
欧阳少恭思索片刻,“……也好。那便劳烦千觞了。”
尹千觞(摸)着下巴,好一会儿才怪模怪样地开口。
“少恭你跟我客气……倒是没谢阿墨一句啊。”
被点了名的两人同时抬头,不知从何而来的默契使他们对视一眼。
几年前欧阳少恭以历练为名与墨北微同行的大半年时间,两人朝夕相处,跋山涉水,途中多有险阻,互相扶持已是惯例,早就省略了这些客套来去的话。
墨北微笑了笑,“朋友之间,本无需客气。”
欧阳少恭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尹千觞,口中温声笑道:“墨姑娘自是……不同的。”
尹千觞口中把“不同的”几字翻来倒去念了几次,以“我懂了”的神情看着欧阳少恭,脸上笑意更盛。
“少恭竟也不告诉我有这般红颜知己。”
“事出紧急,我们尽快赶路吧。”
“我带你御剑?”
“好。”
尹千觞看着两人三言两语定好了决定,急忙追上去,嚷嚷着:“你们也不等等我,少恭,你太不仗义啦!”
闹了半天,少恭特意来白帝城,是为了见阿墨啊,自己不过是个顺便?
尹千觞自嘲地(摸)(摸)鼻子。
御剑飞行到底比腾翔之术要快,等到尹千觞赶到青玉坛,就只看到两名弟子向欧阳少恭行礼告退了,他连忙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