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庄园。
黑发少女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呼吸慢而浅,若不仔细观察,可能会以为她没有气息。
苍白的脸庞褪尽了血色,嘴唇呈现出紫色,体温比正常低,四肢尤其冰冷。
她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清除,也没有继续出血,心跳还在继续,虽然有些缓慢,但是,她却毫无苏醒的迹象。
从她昏迷的那天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五天。
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却没有立即死亡,变成了现在这种昏迷不醒的状态。
即使如此,这也被看做“奇迹”。
如果她能够苏醒,或许卢修斯会承认“奇迹”的说法,但是现在,他只有满腹的怒火和……自责……
被“什么”控制了的那段时间,卢修斯的意志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才会格外气恼。
那天的怪物是什么,诺丽丝为什么会那种超常的武技,那个穿着军装的青年是谁,这些问题现在显得无足轻重。
如果她就此不再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埋葬于黑暗中。
卢修斯恍惚间想起了父亲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话。
——是个不幸的巧合。但是,也不算太糟,只要她没有投入邓不利多那一方,那位大人就不会责备你。你在犹豫什么,卢修斯?
我在犹豫什么?
卢修斯这样询问自己。
然后,他沉默地守在了床边。
那是第一个不因为他是“马尔福”而特殊对待他的人,或许也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卢修斯”的朋友。
现在,她因为他的缘故,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他没有错漏她那一瞬间的犹豫。
银白的细剑在挥出的刹那停顿了,然后……
卢修斯狠狠地握紧了双手。
忽然间他感觉到一股魔力的波动。来源是——前方!
卢修斯猛地抬头,惊见诺丽丝周围一道光芒一闪而逝,然后,她的呼吸平稳规律起来。
他怀着一丝侥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有了温度。
不再是之前的冰冷。
卢修斯咬紧了牙齿,闭上了眼睛。
蓦然间,他想起了父亲大人另一句话,当时他以为是讥讽,现在回想,突然感觉出一丝怪异。
——如果你不想她死去,就顺着自己的心去做吧。
这是什么意思?父亲大人的话,是提示吗?
卢修斯迷惑地皱眉。
他看着那张安适的如同睡着了一般的脸,一个想法从心底慢慢地浮了上来。
“……诺丽丝,醒过来,不要睡了,天亮了,该醒过来了……”
卢修斯握着诺丽丝的手,重复着这句话。
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专业的治疗师也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顺着自己的心……
他现在只想这样做,呼唤她的名字,期待她能够醒来。
两天后,诺丽丝睁开了眼睛,幽黑的双眸有些混沌,似乎还没睡醒似的。
卢修斯惊喜万分,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诺丽丝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凝视了卢修斯片刻,露出了微笑。
“麻烦马尔福教授送我回霍格沃兹。”她礼貌地行礼,之后想了想,补上一句话。
“这几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马尔福教授。”
卢修斯瞬时如堕冰窟。
那句话冷漠而生疏,省略了质问和指责,也跳过了原谅,她将这几天的事一笔勾销,连同两人的所有过往一起。
她的眼中澄澈得一望见底,没有笑意和温情之后,冷漠得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诺丽丝的苏醒,卢修斯功不可没!
你们如果硬要当成“爱的呼唤”我是拦不住,不过,真正的原因当然不可能是这么童话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