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微毕竟受过骑士团长年的教育,后来担任游击士也有几年,耳濡目染下,她的“责任心”还是相当不错的,对“任务”的重视程度也是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同样的,她的任务完成率一样非常优秀。
气头过了,她还是回到了陆清雅屋里。
虽然脸色依旧不大好就是了。
陆清雅伏案批阅文件,手边对着两叠厚厚的书页,有资料有文书。
间歇的时候,他瞄了瞄对面的人,见她还是一脸压抑的怒色,不禁笑着摇摇头。
墨北微一听到笑声就抬起了头,皱着眉盯着陆清雅。
“你看到了什么?”
陆清雅好整以暇地慢慢放好纸笔,静静地看了墨北微好一会儿,勾了勾嘴角。
“屋里的灯灭了。你觉得我能看到什么?”
陆清雅有意无意地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绷带,哼了一声,颇有些不满。
墨北微抿着嘴观察了陆清雅好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姑且信你……”
她看看对方的头,绷带上还有些渗出的血迹,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咳……你头上的伤有没有好好处理?”
陆清雅给了墨北微一个白眼,“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没给我一个暗器?”
“唔……那是因为当时手边没有利器,我抓到什么就扔了出去……”墨北微解释了一句,发现对方的脸色更不好了,当即住口,清了清嗓子,“你的绷带包的不对,我来重新弄一下吧。”收到陆清雅怀疑的眼神,她补了一句,“处理伤口我还是很擅长的。”
陆清雅冷冷地哼了一声。
既然没反对,那就是默认了?
墨北微这样想着,问道:“那个砸中你的瓶子呢?”
“你想再砸一次?”陆清雅哂道。
墨北微想了想,整理好词句,正色回答:“那里面就是外伤用药,很好用的。止血止痛、活血化瘀、去腐生肌……”
陆清雅忍了忍,额头还是蹦出青筋。
“你故意的?”
“……因为当时手边只有那个。”墨北微扁了扁嘴,神色多少有些不悦,“洗……的时候东西都拿下来了。要不是之前上药,药瓶在外面,可能我拎起桌子就砸出去——”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庆幸?!”陆清雅提高了声音。
“——本来也是你不对,谁让你进来的?”墨北微不由得有几分怨气,“要是以前,被我砍死也不算冤枉。”
陆清雅的眉梢一跳一跳的,咬牙切齿地说:“很好。算我多事。”
若不是因为灯火突然灭了,里面传来尖叫和响动,他也不会去察看。
难得的好心换来的就是额头上一个大包——墨北微扔出来瓶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反正硬得很,再加上那种速度和力道,当场砸得他头破血流。
“药拿出来——你的伤要是不处理,明天肯定不能见人。”墨北微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干脆跳过。
陆清雅从袖中拿出一个半透明的的瓶子,狠狠地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响。
瓶子只有八公分的长度,底面是个六边形,对角线长三公分,整体是个六棱柱的形状。
墨北微板着脸走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绷带打结的结头,利落地拆掉了绷带,看清某人头上的肿块和还在出血的伤口,不禁感慨了一句。
“真是好大一个包啊……”
她的本意是骑士团的成员或者游击士也经常受伤,不过通常都是骨折、内脏伤或者锐器伤,大出血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反而是这种“轻伤”少得很。
但是,她这种感慨的语气在被害人听来就跟讽刺炫耀完全没两样了。
陆清雅当即怒从心头起,气冲上头。
“墨北微——”
某人的怒斥被一阵疼痛打断。
墨北微在那个“大包”上左左右右连续戳了好几下,最后在伤口上洒上药水,用力揉了揉。
陆清雅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克制自己喊出声了。
他疼得直翻白眼,过了会儿疼痛退了一些,他冷笑道:“你这是趁机报复?”
“这个药就是要这样用的,其实最好是涂在新鲜伤口上,不过我看你多半不愿意再把伤口彻底暴露一次,只能这样了,药效会差一点,不过也没什么吧,又不是重伤,不会留疤的,放心吧。”
墨北微用一种“专业”的态度解释着,手下的动作却不轻,甚至故意重了一些。
——墨北微到底还是气不过,所以,这真的是“趁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