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宋太傅的剑从中折断,断裂的剑尖飞了出去,连续刺穿了几棵树,这才钉在一根柱子上。
站在柱子旁边围观比武的官员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宋太傅看看手中的断剑,只愣了不到一秒,眼前的人影突然模糊,他看到银色的光线连成了网,向着自己罩过来。
就在将要接触的一刻,宋太傅看准了瞬息闪现的人影,递出断剑。
他感觉到手中刺中什么的确实感,紧接着听到了乐器般的声音。
宋太傅的身上多处伤口同时喷出鲜血,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和地面。
墨北微站在宋太傅身后,她转过身,细剑上的血顺着剑尖滑下来。
她的左臂上一道伤口破皮见骨,鲜血汩汩流出,把她的衣袖完全染红了,她却混不在意似的开口说:“还要继续吗?”
墨北微目光灼灼地望着宋太傅,话中战意仍浓。
宋太傅深深地看了墨北微一眼,长笑几声。
“不用了。老夫——”
“您换一柄剑,我们再比过。”墨北微打断了宋太傅的话。
细剑星切,锋利无匹,就算她没让西虎加持,今天这场比试她也是占了兵刃的便宜。
“好——!”宋太傅暴喝一声,“老夫宋隼凯!”
墨北微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收剑归鞘,笑着回望宋太傅。
“在下墨北微。”
四目相对,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肯定和热切的斗志。
武者之间的认同,有时候不需要语言,不需要长久的相处,只凭着一场战斗就可以。
——同样赌上生命的战斗足以说明一切。
刀剑之间无声的交谈,无法作伪,比任何语言都更加真实。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这一场架打完,墨北微的火发完了,伤口的疼痛正好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头疼好像好了不少,她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走,我们去喝酒!”宋太傅笑哈哈地扔掉断剑,豪迈地挥手。
墨北微不觉笑了起来,“我想,我们应该先处理伤口。”她看了看自己的左臂,“血一直流也是会死人的。”
宋太傅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小丫头,我喜欢!好,先处理伤口,我们不醉不归!”
就这样,在众人愕然呆愣的目光中,宋太傅拉着墨北微走了。
“……我是不是工作太累产生了幻觉?”
“宋太傅请人喝酒,还是请一个女人?”
“不不不,那根本不是女人吧?”
“明明就是上次的少年!”
“上次的不是少女吗?!”
“……”
墨北微还记得自己对陆清雅说过会儿去找他,所以陪着宋太傅喝了几杯后就要辞行,宋太傅两眼圆瞪,一拍桌子。
“开玩笑!陪老夫喝酒不比那个臭小子重要吗?!”
墨北微很想点头,但是她跟陆清雅还有“合约”,若是她单方面违约怎样也说不过去。她还没开口,宋太傅叫过门口的侍卫让他去传话,手掌一拍,又一坛酒被打开了。
“我们继续——!”
墨北微哑然,想想看宫里也不至于有多少危险,若是有危险,法术预警也足够她赶过去。(她第一天趁着陆清雅睡着给他贴了一张符,只有基本的防御和预警作用,大概能挡上一两次攻击的样子。符纸沾身即消失,有灵力的人才能看见附着在体表的符印。)
她看看面前一大碗酒,只要不喝醉了,问题应该不大吧?
男人之间最能增进交情的,一是并肩作战,二是酒精考验。
宋太傅显然是把这一点贯彻到了极致,两架打出了惺惺相惜和惜才之心,几坛酒喝下去,对墨北微好感大涨,浑然忘记眼前的不是男子而是女子。
两人从杯子换到碗,喝光了几坛酒,几个人突然从门口闯进来,也不多说,举坛就干。
宋太傅“请”墨北微喝的可不是路边摊的浊酒,而是数得上排行的珍酿。先不说他个人对酒挑剔,难得有个他看得顺眼的小辈,若是拿不上台面的酒招待,他的老脸往哪里摆!
因此,这间屋子酒香四溢,不多时就把王宫里出名的酒鬼给引了过来。
酒这种东西,人越多喝得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