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雅虽然不明所以,出于慎重,当真没有移动,接下来他瞪大了双眼。
烛火突然暴涨,瞬间点着了屋梁——这在他的认知里是不可能的事情——眨眼的工夫,屋里变成了一片火海,他仿佛能感觉到火舌舔着自己,烟雾模糊了视线,视野中只有通红的火焰。
——但是,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热”,没有烧灼的痛苦,没有烟尘呛鼻。
幻觉?
刚刚这么想,他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
“你若是希望,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烧烤的感觉。”
过了会儿,那个声音又说道,“啊呀……这些杀手不怎么专业啊,见到着火就走了,都不进来确认尸体吗?枉费我的期待。”
陆清雅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睁眼时,火焰的景象已经不见了,他一转头,看到墨北微仔细地给蜡烛罩上了灯罩,微笑地看着他。
“定力不错。”那人这么说。
陆清雅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人不对劲。
“……你是术士?”
“术士?”“墨北微”挑了挑眉,“算是吧。今天大概能安稳一些了……她也快回来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应该知道吧,聪明的陆少爷?”
陆清雅听到这么一句话,颇为诧异,心思急转,“……难道她不知道你……”
“墨北微”笑而不答,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不再理会陆清雅,就好像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过了一刻钟左右,“墨北微”忽然放下了书,瞥了陆清雅一眼。
“你算计她也不要紧——但是你记住,她是我的猎物。”说完后,她就原地消失了。
陆清雅愕然,就在这时,外间的门传来一声轻响。
一个清冷而略带疲惫的声音说:“我回来了。”
墨北微的脚步有些沉,不像以前那么轻快。她走进里间,看到陆清雅时,稍微扯了扯嘴角,“我跟旺季两清了。”
陆清雅上下打量了墨北微好几回,点了点头。
这个是墨北微本人。不过,所谓的两清,指的是恩怨都算完了?
他勾起嘴角,随意地把桌上的书堆到一起。
“既然两清了,为什么来我这边?”
墨北微走到桌边直接坐了下来,“你直接说,什么条件你才愿意把手上的银镯给我?”
陆清雅愣了一会儿,笑得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要这个镯子?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墨北微一手揉着太阳穴,这次虽然没有战斗,她居然比战斗还要累。
旺季的话够莫名其妙,杨修那边也很奇妙。杨修竟然是吏部的蒙面官吏,他还猜测她是旺季的养女——这种惊悚的猜测让她震惊——因为她决定了和旺季两清,这边和杨修谈的时候毫无心理压力,非常坦率地承认自己根本不是官吏,是旺季造假把她塞进冗官里的,为的是陷害红秀丽,而她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杨修并没有多么惊讶,直到听她说要不久就要离开贵阳才有些动容。谈话的最终结果是,杨修不会揭穿她,她也不拆穿杨修。这个结果对墨北微来说算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