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继续保护你,还是就此离开。”墨北微瞥了陆清雅一眼,眼波流转,似笑非笑。
陆清雅心中警戒的细绳迅速拉紧,一下子绷到了极致,神色一变,低喝道:“你是谁?你不是墨北微!”
墨北微勾起嘴角,笑望陆清雅,“敏锐的小子,不过,你不知道拆穿他人的谎言通常都伴有风险吗?算你走运,我最近不想杀人……”
她忽然皱了皱眉,“罢了,等她回来自己跟你说吧。”
她重新转头看向窗外,左手时而变幻着姿势,面对陆清雅诧异、审视、警惕的目光,她悠然自得,就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旁边的人才是理亏的入侵者一般。
同一天,戌时。
旺季府中。
墨北微左手提着细剑星切,翻墙进了旺季的府邸,轻松避开了明里暗里的守卫,出现在旺季面前。
她看着端坐在书桌前批阅公文的中年男子,左手拇指轻轻顶住了剑柄上方的护手,将剑柄微微推离了剑鞘。
“旺季大人。”墨北微唤了一声,纯黑的眼眸盯着对方的脸。
双鬓微白的中年人抬起头,淡淡地扫了墨北微一眼,声音低沉。
“你突然回来,有什么意外情况要汇报吗?”
血脉延续传承的高贵和长年身居高位养成的威严感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无形的气势,轻易地覆盖全局,令人有一种无法欺瞒他的慑服感。
墨北微欠了欠身,一瞬不瞬地直视着旺季的眼睛。
“薄红。”她吐出了这两个字,就不再说话。
旺季的神情没有一分改变,不动如山。
“这次任务结束,我会给你解药。”
“不是压制薄红的药物,而是解药?”墨北微反问。
旺季颔首,视线滑过墨北微的左手,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
“好重的杀气,墨北微,你想杀老夫?”
墨北微的眉动了一下,“……前几天,我不巧喝了几口茅炎白酒。”
旺季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静静地看着墨北微,似乎在等她继续说话。
他的左手不知何时已收回袖中,垂在了桌下。
薄红遇酒化为朱颜,墨北微曾当着孙陵王的面吐血,分明是毒发的症状。她现在能站在这里,就说明她已经解了毒。
这种简单的事情谁都能推想出来。
旺季自然更清楚。
那碗茅炎白酒就是他留在孙陵王办公室里的。
墨北微看了旺季好一会儿,左手稍稍抬起,剑柄跟着上抬了一点。
“旺季,你没有一点解释吗?”
旺季的神色很平静,眼神也是一样,平静如水。
“墨北微,你想要什么解释?”他放下了右手的毛笔,轻轻扣了扣桌面,“是老夫为何对你下薄红,还是老夫何时下了薄红?”
墨北微点了点头。
旺季刀刻般的眉动了动,双目如鹰隼般射出锐利的目光。
“老夫捡到你的时候……那种景象,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他微微眯起眼睛,“其他的地方草木繁茂,只有你周围,全都枯死了,地面凝着冰霜。一群狼围在旁边低嚎着,利爪挠着地面……”
即使时隔几月,想到当时黑夜中数十个幽绿的眼睛,他依然感觉到后背发凉。
墨北微皱了皱眉。
她当时昏迷着,司徒谨也失去了意识,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在旺季府中醒来之前的事情。
“随行的侍卫还没靠近,狼群突然转过来,凶狠无比地扑向我们……”旺季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慢慢地述说。
黑夜里,月光昏暗,狼群的眼睛就像幽绿的火焰一样,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