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种“踩”扫帚的飞行方式,和刚才那个魔法……
就算他不报告给家里,布莱克家也会知道消息吧。还不如他自己传信回去,至少——西里斯脸色微沉,遥视着诺丽丝和莉莉那边,至少他可以确定自己的信没有“额外”的东西。
西里斯重重地叹了口气。
诺丽丝·布莱克到底跟他家有没有关系?她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一点都不知道“韬光养晦”,平日半点不收敛,这次还出了个大风头。不用想也知道,今晚大部分贵族都要休息不好了。
水的攻击魔法——总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方面。他已知的白魔法里没有类似的,如果不是白魔法……
西里斯头疼了。
看着莉莉元气满满的笑容,听着她说着要学好飞行“报仇”的决心,诺丽丝的神情益发温柔,慢慢把飞到前面来的几缕发丝拨回耳后,微微侧首,长马尾的发梢飘过来,擦过脸颊,有点儿痒。
系在诺丽丝头发上的红色丝带迎着太阳格外鲜艳。
“莉莉开始喜欢飞行课了?”诺丽丝话里有些取笑的意思。莉莉一直不大喜欢飞行,只肯慢悠悠地在贴近地面的地方飞,她也乐得陪着莉莉慢慢飞。
莉莉的脸颊本来就透着粉色,现在直接变成了红扑扑的色泽。
“诺丽丝!”她不满地喊着,“你明知道嘛。但是,”她握拳,“我不甘心!我非要自己出这口气不可!波特那么得意,不就是有点儿擅长飞行,我一定会让他得意不起来!”
莉莉一边说,一边狠狠地跺脚,好像要踩死什么一样。
诺丽丝忍着没笑出来,认真地点点头。
“好啊,我会和莉莉一起加油。”她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莉莉鼓起了腮帮子,“诺丽丝,你还是在笑我。呜哇,原来你是飞不高,根本就是陪着我!啊……我才是姐姐啊,为什么老是被你照顾?不行,我一定要找回姐姐的尊严!”
莉莉挺胸抬头,举起右手,“我,莉莉·伊万斯,一定会变得非常非常优秀,然后把诺丽丝照顾得好好的,谁敢欺负诺丽丝,我就要他好看!”
诺丽丝凝神望着莉莉,笑意更浓,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
她右脚退后一步,屈膝,弯腰,右手划了个半圆,握拳,贴在心前,左臂轻抬,放在身侧。
“我,诺丽丝·布莱克,会保护莉莉·伊万斯。”
稚嫩的嗓音说出这种话本来会显得有些天真俏皮,听到这句话而转头的人们却没有一个感到好笑。
这句话诺丽丝说得流畅而规范,没有一个用词和语法错误,更因为她的礼节透露出一股优雅自信,以及,令人难以生出质疑之心的坚定。
如同骑士对公主的承诺,如同战士对主君的宣誓,这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保护宣言。
灿烂的阳光下,鲜红的丝带随风飘动,乌黑的发丝时而舞动。
女孩瘦小的身影忽然变得有些模糊,恍惚间似乎能透过它看到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以同样的礼仪,说出同样的话。
不知不觉中,许多人屏住了呼吸。
幻影只存在了一霎,很快消散在阳光中,消散在风里。
众人纷纷揉眼睛,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什么魔法的作用。
远看的人尚且如此,作为“宣言”的接受者的莉莉更是直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莉莉满脸通红,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直到诺丽丝恢复平时的站姿拍了她几下,她才回过神,大叫一声。
“啊——!诺丽丝好帅!太、太棒了,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为什么我知道的词这么少!”莉莉抱头猛晃。
诺丽丝有些发愣。
莉莉突然抓住诺丽丝的肩膀,异常认真地说:“诺丽丝,你要不要真的考虑上荧幕?我保证你会非常红,刚才那样子,那句话——没人能无动于衷的!”
当然,她也不能。莉莉难以表述自己的震撼。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很多小女孩都会梦想成为公主。以前她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刚刚一瞬,她似乎看见了从中世纪走出来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