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从来都是哥哥听妹妹的!”林琅瞪眼,话说完突然抬手掩口,低声说,“啧,怎么提到他……坏的不灵好的灵……”
“你在嘀咕什么呢?”宇文拓好笑地看过去,“原来你有哥哥。”
林琅撇撇嘴,“不是亲的,三个表哥,两个在外修行,就剩一个蛀虫在家里。”
“……你这样说自家哥哥?”宇文拓有些意外。
“哼,那个万年半吊子——不说这个好不好?反正我不会回去休息的,说好了今天是我守夜。”林琅动了动,换了个姿势,从盘膝而坐变成双手抱膝。
经过这几天,宇文拓也知道林琅固执起来没人拗的过她,只得叹了口气。
“那就当我睡不着,出来说说话吧。”
“好啊,说什么?”林琅欣然点头,“鬼故事我最擅长了。”
宇文拓登时感觉到有些无力,大半夜的说鬼故事?就算他们都不怕鬼,但是这感觉也太诡异了。他还没开口,林琅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睡不着?……大哥是不是有心事?”林琅侧头望着他,双眸映着火光,透出一股暖意,“或者想太多了?别担心啊,我们一定会顺利找到伏羲琴,摆出失却之阵,封印赤贯。”
宇文拓怔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肯定?”
“未战先言败乃兵家大忌。我们既然着手做了,当然要怀着十分的信心,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每次这样想,都会让自己更加坚定。如果怀着不安去做事,只会越来越动摇,到最后就更加不知所措。”
林琅一手撑着下巴,微微移开视线,看向无人的地方。
“何况,最糟糕的情况,不就是我们失败了,西方魔界入侵吗?那时候,生活在神州大地上的人们也该站出来保护自己和这片土地了,不可能总是要求有限的几个人为之拼搏……我们为这片土地付出无数心血,靠着先辈们血泪的奠基走到现在,这副担子总有一天也会移交后人。”
宇文拓皱了皱眉,敏锐地发现“我们”这个词代指的对象发生了变化。
林琅现在说的是她和她的同伴们的事情?或者是……
林琅似无所觉,甚至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微笑也收了起来,神色平静得过分了。
“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是有限的,能担负的责任也是有限的。能力范围外和不可抗力引起的失败,不是我们需要担负的,我们只需要为自己没能做好的部分付出代价。”
宇文拓不知怎的,从林琅这段话里听出些不大好的意思,不自觉地开了口,“祀翡,你……”
林琅把视线转回宇文拓脸上,恰好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我说过,我不会眼看着这片土地沦入西方魔界掌控。所以,我不考虑那以后的事情,我只考虑眼前怎么取得几样神器。”
这下宇文拓彻底听明白了,脸色立变。
“你——”他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该说什么,你不能这么冲动,或者,你不能这么极端?林琅早就说过,宁愿战死也不会眼看着西方魔界入侵。
其实,他自己心里何尝不是抱着一样的想法?
“沐衡大哥把太多的东西压在自己肩上了。守护这片大地,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不需要去考虑失败的情形,只要想着怎么成功就可以了。”林琅弯了弯眉毛,“沐衡大哥,把担忧灾难的时间和精力都拿来感应伏羲琴吧——早日找到伏羲琴,早日离开这黄沙黑风的沙漠。每日找休息的绿洲也是麻烦事呢。”
宇文拓愕然,从没有人对他说过,不要一个人担负太多。他理所当然地挑起重担,却从不考虑放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