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理,你若归京先进宫,到时候皇表哥能不站在你这边?”纪诗云蹲□去扶陶莹,“现在倒好,一头撞在定国公的枪口上,还害得弟妹跟着你担惊受怕的。”
“来,先起来,地上凉,你有着身孕,不易久跪。”沉茜柔声说道,和纪诗云一左一右要扶陶莹起来。
萧清珏现在思绪逐渐清晰,他见陶莹垂头咬唇,再思及陶莹之前那番话指不定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误会了什么,而且方才自己脾气一下子就没收住,感觉头脑发热似的,话说的确实过重,心头不免极为心疼,他手有些颤,伸手握住她的手,张了张嘴,却笨拙的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安抚的话来。
感觉到萧清珏的手带了颤意,陶莹抬了抬眸子,就见萧清珏张了嘴,好容易说出一句话来,嗓音低哑,“婢儿,先起来罢。”
陶莹眼睫颤了颤,又将眸子垂了下去,到底是让纪诗云和沉茜扶了起来。
那头白滢已经带了御医进了来,几人就先扶着陶莹去了寝房。
萧清珏跪在地上见陶莹几人没了影子,才朝苏珩叩头下去,沉着声音道:“臣有罪。”
苏珩已经上座,简云鹤几人立在了一旁,除了秦明修还神色有些焦急外,简云鹤和苏琅俩人皆是面色平和。
“你确实有罪。”苏珩搁下手头茶盏,声音毫无情绪,睨了萧清珏一眼,“说说罢,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你打算怎么解决?”
萧清珏怔了怔,却是脱口道了句,“我闯了大祸了。”
这话一出,厅里几个人面色各异,尤属苏琅,都被萧清珏气笑了,“可不是吗?你这回祸闯大了!”
几人都是少年相熟,这会子让萧清珏一句话搅得也没了之前略为凝重的气氛,简云鹤就说:“将帅提前归京说起来算不得什么大事,罪就在于就没有进宫见面皇上。还有陶姑娘,虽说皇上会保陶姑娘安全,可你今天这一闹,难免会落人口实,到时候于你,于陶姑娘,都是不利的。”
苏珩只沉静着眉眼,一句话没说。
虽说定国公府的地位无人撼动,但朝中仍有党派相争,若是这时候有人抓住这个事参萧清珏或是定国公府一本,到时候,难做的是苏珩啊。
萧清珏显然也是想到这其中利害了,不免甚为懊恼,“这……到时候皇上只管罚我一人既是!别连累婢儿和我爹娘他们!”他咬牙,手也攥成了拳头。
众人目光不由得的去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珩。
只见苏珩神色平平,勾唇笑了下,说道:“自是该罚。”
他看了萧清珏一眼,又说:“别跪着了,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和你爹解释罢,还有陶姑娘那边,你也要你好好解释罢。”
萧清珏苦着一张脸,也不站起来,就跪地上,满目忧愁,“爹那里,妹妹能应付的来。”他一顿,觉得心中甚是苦涩,“她……在军里就是个干脆果断的,但就怕今儿个这事,让她钻了牛角尖。”
毕竟是他错在先。
这话一落,秦明修就说:“她怀着你孩子呢,你还怕她跑哪儿去?这女人一旦把身子给了你,又有了孩子,心里就是认定你这个人了。她以往再刚烈果断,说到底也只是个女子,虽说扮男装多年,但她心里就不向往普通女儿家的生活吗?”
“这事确实是你的错,但弟妹也不是那种不讲理,死脑筋的人罢。好好给她解释,她会懂得。”
萧清珏听了后,却笑的更苦了。
番外:陶之夭夭(七)
萧清珏步子停在了房门口,踌躇了许久,才伸手推开了门。
彼时陶莹喝下了药,正倚在床头沉思,门外萧清珏来了的事情却是察觉到了。
挥手让侍候的丫鬟退了,萧清珏轻着步子走了过去,陶莹闻得声音将眸子抬起,就见他一脸拘谨的模样,看见她抬眼看他了,眸里划过一丝欣喜一丝愁虑,最后竟成了不知所措。
陶莹低了低眼睛,萧清珏就说了一句:“婢儿……”
可唤了一声后,就没有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