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就从外头涌进来了无数御林军,直往内殿而去,萧君雅见状依旧气定神闲,只看着纪诗云的眼神带了丝怜悯。
纪诗云自然看不得萧君雅这般的眼神,当下暗自咬牙冷笑道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满殿的喧哗声,甲胄相撞之声,几乎都是在同一个瞬间停了下来,再有一瞬间满殿的御林军齐齐单膝下跪,高呼“吾皇万岁”,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凤栖宫。
纪诗云见了苏珩,整个人呆愣了一瞬,但极快的便又平静了下来,她面上表情维持如初,福身说到:“臣妾见过皇上。”
苏珩没有理会纪诗云,只是将萧君雅扶了起来,他握了握她的腕骨,随后便转头看向纪诗云,似笑非笑的说到:“怎么停下来了,不是要赐死朕的两个皇儿的吗?”
纪诗云眼皮子一跳,保持着福礼的姿势,微垂着头,道:“太后懿旨如此,臣妾只是奉旨行事。”她说话端端正正,倒是维持了镇静。
苏珩神色平平,面上不见喜怒,出口的话里却带了一丝玩味,“奉旨行事,好一个奉旨行事,太后的懿旨,朕竟然都不曾听说。”
听闻此言,纪诗云顿觉哑口无言。
苏珩让纪诗云起了,又说:“太后既然不在这儿,那朕就问你了,究竟皇后是做了什么,才引得太后如此大怒,欲要废后。”
纪诗云听这声音带了丝认真和探究,一时心里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思为何,于是就说:“太后说,皇后恃宠而骄,屡次对太后不敬,还说皇后心恶,容不下庶子与妃嫔,三番几次加以毒害,实在是狠毒。因为太后只对臣妾说了这么多,具体的皇后娘娘做了什么,臣妾到底是不知道的。”
话要说的圆润,毕竟把萧君雅和她联手做的那几件事抖出来,于她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再看皇上的神情,她若说了,皇上不一定信,反倒是帮了萧君雅,所以宁可装作自己是奉旨行事,也不会多说一句。反正此时太后昏迷不醒,话无对证,皇上能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不得不说,纪诗云的算盘打的是好的。可是她却忘了萧君雅身后的定国公府,亦忘了皇上对萧君雅的宠,这般迫不及待的拿了这所谓的太后懿旨欲要废后,实在不是良策。
所以说,萧君雅很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何事,才导致纪诗云这般迫不及待的对她发难,欲要趁着苏珩不在凤栖宫留宿的时候私自办了她。
说起来也巧,今儿个苏珩本要歇在张美人那儿,不巧张美人身体不适,苏珩便来了凤栖宫。纪诗云千算万算,却没料到苏珩在凤栖宫里。
苏珩神色依旧淡然,没有一丝表情,他朝一列的御林军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待殿里御林军退散,春分抬眼看了看皇后,见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她也转身退了出去。
此时殿里只剩了苏珩和萧君雅以及纪诗云三人。
苏珩在椅子上坐定,抬眼,神色淡漠的看向纪诗云,又问:“那中宫二子的事情呢?太后又是怎么说的?”
纪诗云垂着眼,不紧不慢的说到:“皇上应知,太后喜佛,于佛理多有研究,中宫二子虽为龙凤,但甫一出生,先是克了太后身体不适,又克了瑞儿体弱多病。太后先前并没有多想什么,同样认为龙凤为祥,是华朝的吉兆,但近来太后感觉身子愈发不好,又念及瑞儿亦是体弱,这才察觉中宫二子怕是有妖异。”
萧君雅站在苏珩身旁,听闻这话,倒是淡淡的笑了,没有说话。
苏珩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垂眸想了一想,若有所思的说到:“你的意思是说,这专克的还是正统的皇家人,太后是朕生母,所以受了影响,你是朕的表妹,所以轩儿和敏儿无事,单单就瑞儿出了事?”
纪诗云听闻下,面上有喜色闪过,但也是极快的就收敛了下去,她垂着眼睛,平声说:“正是这个意思,太后亦是这样告诉臣妾的。”
苏珩点点头,转头去问萧君雅,“君雅觉得呢?贵妃所言有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