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小吴子说,皇上回了宣政殿,咳嗽不止。孙公公以为是皇上是被气的狠了,要去喊御医,哪知被皇上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请御医,只说是那时受了凉还没好利索。”
萧君雅默了默,又问:“那个罗大人,可是德妃的父亲?”
“回娘娘,正是德妃的父亲,左督御史罗兵罗大人。”小全子回道。
好得很,亏当初德妃来找她示好,说要与她结盟,并说这是她父亲的意思。可如今呢?提出中宫双子有异的人居然就是罗兵!
既不是连家又不是纪家,居然是罗家!
罗兵是清流,由他一份折子上去,怎会不让人诧异!
“娘娘,我家大人让奴才告诉您,希望娘娘不要担忧,他会想办法解决,必定没人敢伤太子和公主一分。”
萧君雅愣了一愣,又问:“现在罗兵是个什么情况?可有带着人闹?”
小全子说:“这倒没有,皇上罢朝之后,诸位大人就散了,罗大人也跟着散了,奴才瞧着,似乎罗大人不想将此事闹大。奴才曾经听说玄德皇帝在位时,有位妃子擅狐媚之术,将玄德帝迷得神魂颠倒,当时就有大人领了百官跪在宣政殿前的广场中,不吃不喝,日日夜夜的跪着求皇上将那妃子制裁了,百姓之中更是把这事传开了,在宫门前闹得不可开交。”
“对了,奴才还听说罗大人走时,辅国将军将他拦了,要不是定国公在,怕是要出事。”小全子偷瞄了皇后一眼。
萧君雅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正巧这时秋萱来报德妃求见,萧君雅与小全子对视了一眼,便摆摆手让小全子退下了。
德妃自是听到了今早的事才来的凤栖宫,甫一进殿,她就察觉到了一道幽深且冷的眼神,愣了一瞬,便又不动声色的进了去。
萧君雅冷笑一声,斜睨了德妃一眼,“你还敢来。”
德妃脸上带了几分漠然,矮了矮身子,低着眼睛说:“早晚都要见面,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她也是不客气,直接就坐到了皇后右下首的红木椅上。
“我也没什么可瞒着娘娘的,此番我爹的做法,我确实是不知情的。先前我爹差人给我送来书信,逐一分析朝堂局势,让我与娘娘结盟。可是如今……我亦是不明白我爹为什么会这么做,按理说,不应该是连家或者纪家么?为什么会是我罗家?”
德妃这番话说的字字恳切,萧君雅瞧着也不想是说谎,于是就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成了弃子了?”
此话一落,德妃面上立即变了颜色,她有些愠怒的看着皇后,道:“娘娘这话何意?”
“意思你懂。”萧君雅面上覆了一层冰霜,冷冽非常。
德妃愣了半响,良久无声,周围空气里都漂浮着一圈冷冽的气息。
突地,德妃起身,步步退去,待到站定之后,微垂了头,福礼道:“娘娘放心,我这就回宫给家里写信,必会问清楚家父究竟是何意。”
萧君雅冷着脸色,说:“你我如今不是合盟的关系了。”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我是一定要弄明白的。”德妃直起身子,傲然伫立,苦笑道:“不管娘娘信不信我,有些东西都是一定要弄明白的。”
她立誓要得到权力,让那些算计过她的人生不如死!如今她做到了,她为自己的孩子报了仇,她让连可欣生不如死,惨惨凄凄的死在了冷宫;她稳坐德妃的位置,协理六宫事宜,诸妃见了她那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她都做到了!
可是为什么她父亲会做出这么一出事来?若是惹怒了皇上或者最终事败,她们罗家就什么都没了,她就什么都没了,她努力了这么些年的东西通通都没了!
德妃是气愤的,同时也心寒,正如皇后所言,罗家此举,若成,她会成高位,且地位无人撼动;若败,她会万劫不复。
说白了,此时,她指不定已经成了罗家的弃子。
德妃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同时又十分可怜。
萧君雅瞧着德妃脸上的苦笑,转头将视线投在了窗外,淡淡道:“去吧。”
德妃笑的越发苦涩,福了福身子,便自去了。
待德妃一走,之前在外头的春分和青竹也都进了来,那面上的表情可是比德妃的还要苦上几分,且写满了忧虑。
萧君雅瞧得好笑,于是就道:“这都是这么了,一个个的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