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对刘婕妤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毕竟刘婕妤是得了皇后的帮助才入了皇上的眼,在德妃眼里,刘婕妤俨然是皇后一派的,和自己一样。
直到出了这事,德妃才明白过来。
原以为赵妃和刘婕妤交好,也是因为刘婕妤是皇后的人,所以同作为皇后一派的赵妃才肆无忌惮的与刘婕妤交好。可是如今,她明白过来了。
刘婕妤还是婉贵妃的人,皇后是在削弱婉贵妃的羽翼,所以赵妃才和刘婕妤交好,整日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做绣活,让婉贵妃没有理由去宣刘婕妤,刘婕妤也无法脱身去找婉贵妃。而如今太后的病,无疑是帮了皇后一把,把刘婕妤按上了“其心可诛”的罪名。
德妃不禁勾唇冷笑,刘婕妤有多聪明她是知道,自刘婕妤进宫,跟的人就是婉贵妃,虽然一直默默无闻的,但背后给婉贵妃出谋划策了不少,只是一直不得宠罢了,还以为刘婕妤弃了婉贵妃改投靠皇后,没料到这事一直都是皇后在下的一盘棋。
婉贵妃若和刘婕妤联手,这个宫里怕是要变天。而皇后却在这俩人还未正式联手之际,皇后就把刘婕妤发落了,婉贵妃功亏一篑。
德妃随手丢下帕子,问从外面进来的彩霞,“赵妃那边问出什么来了么?”赵妃是帮皇后办事,想想也应该知道皇后会保赵妃,但毕竟赵妃和刘婕妤长时间在一起,有一些问题还是要去问赵妃的。
彩霞福福身子,回道:“回娘娘,赵妃说刘婕妤喜欢绣一些帕子,每次都是绣一些花花草草的,赵妃也没注意她到底绣了什么。”
德妃“嗯”了声,不再多问,转身几步走到椅子前坐下,手捧了一杯香茗,静坐着打发时间。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德妃起身,悠然的整了整衣襟和鬓侧的流苏碎珠,带了彩霞彩英步出殿外。外头早已经有机灵的小太监搬了花梨木交椅和紫檀小桌搁在了廊下,德妃瞧着底下跪着的刘婕妤,面带讥诮笑意,坐在了椅上。
马上又有宫女奉上了茶水,将茶盏搁在紫檀小桌上便退了下去。
“刘婕妤,你可认罪?”德妃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
跪在地上的刘婕妤忍着日光抬起头来,满目的冰冷不甘,“都说了,我与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认什么罪?”
德妃瞧着刘婕妤满头的汗水,冷冷一笑,“若是发现那些帕子的人不是杨淑媛,而是别人,本宫或许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刘婕妤跪了两个多时辰,腿早已麻的没了知觉,六月多的天,太阳已经很毒了,在烈日下跪了这么久,刘婕妤口干舌燥,头晕眼花的,看东西都有些不真切。在听见“杨淑媛”三字时,刘婕妤咬了唇,狠狠的垂了头下去。
杨淑媛为人大度,从来不插手宫中事,又没有帝宠,真正能说的上是安静度日,不引人注目了。你能想象如此一个人故意去害刘婕妤么?就连刘婕妤都有些不相信,可偏偏的是杨淑媛发现了那些帕子,纵使刘婕妤有多伶牙俐齿也说不清了。她能把赵妃和皇后扯出来么?恐怕自己会死的更快!
眼瞅着刘婕妤闭口不说一字,什么也问不出来,德妃挑挑眉,说:“麻烦,既然刘婕妤骨气硬,什么也不肯说,那本宫就不问了。”
反正人证物证都在,刘婕妤也逃不掉,若不是还要当事人口供,德妃真想摆摆手让人把刘婕妤带下去。
德妃眼瞧着从正门处进来了一位穿戴朴素的姑姑,也不让那人行礼,就问:“静姑姑可是问出什么来了?”
静姑姑低着头回道:“回娘娘,已经审完刘婕妤的几个贴身宫女,丹琴和芳若几个招认,丝帕确实是刘婕妤所绣。”
刘婕妤愤怒不已,抬头看向静姑姑,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德妃冷眼斜睨一眼刘婕妤,严声道:“闭嘴!”
刘婕妤满眼不服,转头直直瞪了德妃一眼。
德妃将刘婕妤的恨意收入眼底,冷笑一声后说:“不见棺材不掉泪。”
“太后犹在病中,宫中忌讳颇多,你倒还有几日的活头。来人,先把刘婕妤拖下去和她那几个宫女见见,一切待皇上和皇后发落。”德妃冷着脸面搁下手中茶盏,冷眼睨了刘婕妤一记,由彩霞扶着起身,悠悠然向映月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