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萧君雅与苏珩重新摆了棋局,下了不过一刻钟,萧君雅就懒懒的将白子叩在棋盘上,声音带了丝慵懒,“皇上,今儿的臣妾能不陪皇上下棋了吗?”
苏珩指间捻着黑子,笑眯眯的抬头看她,见她歪着头,云鬓上的流苏摇摇晃晃,由着殿里灯光一照,一闪一闪的,他眯眼笑,“为何?”
“臣妾有些累了,今儿的想早些歇着。”萧君雅抬手敲了敲肩膀,脸上也露出倦容来。
苏珩搁下棋子,蹙眉道:“你日日看顾着陈嫔的胎,用心至极,但若把自己累着了,朕会心疼的。”说着,就拉过了萧君雅的手,瞧着她手背上烫伤的地方好了大半,心里轻了一半,说:“若是累了,就睡吧。”
萧君雅眨眨眼,问:“那皇上呢?”
他笑,“朕当然在这儿陪你。”
萧君雅还欲说服他去别的宫里,外头孙得忠进殿来报,“皇上,碧荷宫那边差人来报,说南充仪有喜了。”
苏珩唇角笑意一滞,并未出现欣喜的表情,萧君雅见状,忙道:“恭喜皇上,这回是宫里第二桩喜事了。”
闻言,苏珩压了压唇角冷意,睨着孙得忠看,“南充仪有喜了,几个月了?”语气冷淡。
孙得忠弯腰低头,答:“回皇上,说是有两个多月了。”声音愈发没底气。
萧君雅瞧着这俩人模样,看的一头雾水,同是妃嫔有孕,得知陈嫔有孕时,苏珩喜上眉梢,此时得知南充仪有孕,苏珩却冷笑连连。她转眼去看苏珩,见他冷笑一声,斜睨着孙得忠,说:“算了,下去罢,差人回话,让南充仪安心养胎,送些补品过去。”
孙得忠心里狐疑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领了命就退下去了。
“皇上……”萧君雅小声唤了一下。
苏珩抬手揉揉眉心,“君雅可知,南充仪每次侍寝,朕都会派孙得忠亲自看着她喝下避子汤的。”
萧君雅眉心一跳,苏珩并不想让南充仪生下孩子,“那……”
“时间倒还对的上。”苏珩突地道了句,他看着萧君雅,“朕没想到,南充仪居然有这胆子,到底是孙得忠疏忽了。”
萧君雅张了张口,蓦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苏珩前半句是说南充仪的孩子是他的,不是与别人私通来的,后半句是说南充仪胆子大到把该喝的避子汤没喝了去。
“到底是皇家子嗣,皇上该高兴的。”萧君雅笑着凝他,伸手过去握了握他的腕骨。同是妃嫔,有的侍寝后要喝避子汤,就的就不用。不用喝的,自然是苏珩盼星星盼月亮都希望能替他生下孩子来的,陈嫔就是其一,听沉贵嫔说,她那日侍寝之后,却也没喝什么东西。
“罢了,不说了。”苏珩握住萧君雅的手,“不是说累了吗,先去沐浴吧。”
萧君雅笑着点头应了,唤了春分便去了汤泉先行沐浴去了。
苏珩笑望着萧君雅消失在了垂幔处,眼里的笑意才一点点的冷却下来,面容也冷的吓人,他心里冷笑一声,好个南充仪,胆子是越发大了。
南充仪性子自视清高,其本质俗不可耐,否则那天她能做出引诱他的事情来?不过,她既然有了身孕,那就不妨就满足一下她的愿望。
当晚孙得忠到碧荷宫传了皇上的旨意,送了补品和赏赐过去,嘱咐她好好养胎。南充仪心里愈发高兴,只她翘首以待却没把皇上盼来,不免冷了脸面下来去询问孙得忠为何皇上没来。
孙得忠对着南充仪脸色本就不甚好,听她这话,随意敷衍她皇上如今陪着皇后娘娘,让她安心养胎便是,说完便作了揖领着人离开了。
南充仪察觉孙得忠的敷衍意味,极其轻蔑的哼了声。皇上没来没关系,她回头看了看那些赏赐和补品,嘴角就笑开了花,至少,皇上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正禁足在碧荷宫正殿的叶贵嫔听见外面动静,好奇之下唤了月娥来问,听闻侧殿的南充仪有了身孕,差点气的把自己抄了一桌子的佛经给推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