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自然瞧得见皇后眼里的淡然,看了几眼,手下的活也没停。就听到皇后问:“雨桐还好?”
“娘娘放心,那丫头心里有数。”青竹回道。戏要做足,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如意在,骗的过如意的眼才是好的,如此一来,雨桐必须要推出去了。
萧君雅淡淡“嗯”了声。
不过时,宫妃便来请安了。近来皇上新宠的陈顺容风光无限,自然也就碍了些许人的眼。连顺仪虽然不再得宠,自然也算不上是宠妃一流,然却是每天请安不误。皇后不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多半心里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
“淑妃今儿的打扮别致,发上那支牡丹玉钗,将人衬的娇嫩极了。”婉贵妃毫不含糊的夸起了淑妃。
谁人不知近来皇上没踏足灵犀宫一步,听说是她那身为右督御史的父亲行为不检,惹的皇上不快。这淑妃自然要倒霉,况且淑妃是宫里年龄上二十的人,贵为淑妃之位,尊贵是尊贵,可比起那些十五六岁的莺燕娇花,自然就老了。
果不其然,淑妃拢茶盏的手一顿,毫不在意的笑笑,“哪里有什么别致不别致的,纯属是这钗喜人罢了。”说罢,还朝婉贵妃头上一支钗子上暼了暼。
这话一落,便是底下诸妃心头各有想法了。“女为悦己者容”,淑妃就算打扮再别致,皇上也看不到,婉贵妃分明就是在取笑淑妃心存妄想。然淑妃却是不温不火的顶了回去,这宫里上二十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婉贵妃可也是二十有一了。
如今这后宫里,虽是雨露均沾,就连略为偏僻的殿里都见了几回龙颜,可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更衣选侍之流,只怕是皇上今儿的临幸,赏赐点东西下去,明儿的就忘了。连顺仪失了宠,没了巴结的必要;陈顺容品级又低,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淑妃跟着她那不争气的爹倒霉,受了皇上冷落;德妃小产,不能侍寝;赵妃称身体不适,早就把她的牌撤了下来。皇上对婉贵妃宠爱依旧,可与皇后一比,自然还是皇后得宠。如此一来,诸妃便又来巴结讨好皇后。
眼下里,得宠的极为得宠,不得宠的便是入了深渊。你永远揣测不到,皇上何时会把一个人宠上天,又何时把一个人冷落到冰窖里。
婉贵妃笑的温和,道:“可见的这钗于妹妹极配,若是他人佩戴,怕还带不出这个韵味来。”
这话一落,少不了几个依附婉贵妃的宫妃跟着附和着夸赞淑妃。
期间皇后只微微笑着,一句话没多说。婉贵妃这般,好像把凤栖宫当成了自己的,与底下诸妃浅谈细聊,若不是正座上还坐着一位,婉贵妃还真把自个当成了凤栖宫的主子了。
婉贵妃今天穿了身织金带红的宫裙,明艳至极,将她整个人衬得高贵不可方物。
底下有人悄悄觑皇后,瞧她全然不在意。好似完全没把婉贵妃此等挑战中宫威仪的态度放在眼里。
宫中规定,除了皇后与皇贵妃外,其余妃子一律不可着正红色。就算得宠如婉贵妃,亦是不可的。
皇后娘娘不在意,底下自然人心各异。
淑妃与婉贵妃来回打了三次交锋,底下有些资历稍浅的妃嫔听得心惊胆战。
淑妃眼下无宠,原本依附淑妃的妃嫔自然不会无脑到去帮淑妃得罪婉贵妃。淑妃只得暗自咬牙,只觉得齿冷。你好的时候,她们一窝蜂的往你身上靠;你不好的时候,各个见了你都躲得远远的。这后宫啊,哪里有什么姐妹情!都是假的!
待人都散了,唯独沉嫔留了下来,陪着皇后进了内殿,笑眯眯的说:“今儿的婉贵妃风头可出足了。”
萧君雅笑,“她既想出风头,何不让她出一回。本宫就当一回绿叶衬一下她这朵红花又何妨?”
沉嫔沉吟片刻,方道:“可她居然胆大到穿正红色。”
“你也说过,她生来矜贵,就算真得了殊荣穿了这正红色,也不是无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