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臣!”卓宏启怒吼:“你有怨对着我来,不要说你妈!她是你妈妈。”
卓少臣冷然一笑,面上微微一动,冰灰色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瞬间被掩去。“你这样不是人的男人,没有资格跟我说话!你们立刻滚出这里,没有人想看到你们!我只是为楼上那个女人感到可悲,你们对不起她,你们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少他妈在我们面前恶心地上演伟大爱情的戏码,让人觉得恶心!滚!”
锦瑟过头去,看站在那里的卓少臣,身影清寂而削瘦,他的眸子里盛满了愤怒,耻辱,悲凉和落寞,还有无边无际的憎恨,他十几年前就知道这件事,他为他的出身感到可耻!
是的,整件事里,受到伤害最大的人是卓少臣,他没办法选择父母是谁!其次是凌然和卓宏昌,连卓少臣也莫名从长子变成了次子。
“少臣,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周雅娴大骇,她双手握成拳捂着脸痛哭,被自己的孩子指责不是人,她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声音微微发涩,“妈妈错了。”
“你们该离开这里了!”一直不曾说话的锦瑟突然冷声开口:“要哭,要闹,要怎样,请离开这里!周女士我实在没看出你自己哪里知道错了,你在这里哭,无非是掩饰你的心虚,掩饰你的心慌和羞愧,你是故意要博取我们的同情,让我们对你们多点宽容少点指责,可你们真的太欺负人了!在我婆婆祖上留下的园子里公然上演偷情的戏码,你们不嫌恶心,凌家祖上还觉得恶心!要亲要爱你们出去这里,不要在这里脏了园子!”
卓宏启身子一晃,眼神复杂地看向锦瑟,眼底闪过一抹悲凉,紧拥住周雅娴。“阿娴,我们走吧!他们又怎么会理解我们的感情呢?走吧,阿娴!”
“她说的没错,没错!我是不要脸,我是恶心人了!”周雅娴猛地推开卓宏启,大步跑了出去。
“阿娴——”卓宏启大喊,猛地回头看着卓少臣和锦瑟,还有卓少陵。“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锦瑟目光清澈,面容冷静:“有胆子做就该有胆子承担别人的指责!您是长辈,我无权责怪,但您不该这样欺负婆婆,您公然在这里抱着别的女人又亲又抱,对不觉得错,跟我们没完什么?您配吗?”
卓少陵也冷着一张脸,“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也别想我会原谅您!”
卓宏启错愕一愣,眼神倏然暗下,转身离去。
卓少臣视线看向两人,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苍凉,完全少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和玩世不恭,对卓少陵道:“我对卓氏没有半分兴趣,我唯一的想法,只是毁掉卓氏!我觉得卓家真的太肮脏了,那样的企业,不留也罢!可是手下上万人的吃饭问题人担忧,做人总不能太自私,卓氏要毁要留随你便!我不会跟你争!”
丢下这样的话,卓少臣钻进车里,发动车子离去。
等他走远,卓少陵长叹了口气!
“少陵,他不要卓氏,他才是最苦的那个人!”
卓少陵的表情变得深沉了几分,眼中闪过复杂。他点了点头,望着她,目光灼灼,“你心疼他?”
锦瑟一愣,眼神倏然暗下,轻轻摇了摇头。
卓少陵清眉微皱,“我觉得最苦的人是我伯伯卓宏昌!三十年来他一直知道所有秘密不揭穿,当然,他也是最罪恶的人,纵容这份罪恶存在到现在,东窗事发后,受伤的可不是一个人!卓少臣早知道一切秘密,却不说,到现在,我妈是被欺骗最深的一个,谁都不好过,如今追究谁是最苦的那一个,没有意义。”
锦瑟低下头,抿着唇,沉默不语。
卓少陵皱眉道:“你如果觉得卓少臣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你现在可以去安慰他,我没有任何意见。”卓少陵语气顿了顿,目光一转,眼底有着复杂的深沉难测。
锦瑟身躯一震,猛地抬头,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她清丽艳美的双眸上一层浅浅的薄雾,红唇微颤,想说:“你怎么可以如此说?”但终是没说,只是道:“我的确很同情卓少臣。”
卓少陵面色一变,“好!”
说完皱眉思索,唇边一抹苦涩的笑意。
“你心情不好,我知道,但是你这醋吃的,实在太无聊了。我不想骗你,我同情卓少臣,也同情妈妈,我对卓少臣是同情,对妈妈的遭遇却是气愤,为妈妈不值得!我不想撒谎,少陵,我如果撒谎告诉你我不同情卓少臣,我觉得那才是更伤害你!”锦瑟耐住性子,不跟他计较,家里突遭变故他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
“抱歉,是我的错!”卓少陵目光柔和下来,抱歉地对锦瑟道:“你别在意!”
“我没有在意,少陵,你不要意气用事,妈妈现在最需要你的支持,我们不要吵架,你保证冷静,好吗?”锦瑟眸光激动,心口涩涩的疼。她心疼卓少陵的纠结。
“我知道!”卓少陵认真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