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醒的倒早,睡得可好?”
她摇摇头,青云也笑了:“可不是呢,换了个安稳地方,竟然睡不好。”
她问:“谁在外头喧哗?”
青云侧耳听了听,忽然想起:“哎呀,昨晚忘记说——大公子临时有事差遣布罗伊回汴梁了!因昨日你回来得晚,我浑忘了。”
她疑惑:“小五哥怎没和我说起?”昨日带着坠儿去了海边游玩,险些赶上关城门进不来。
青云手底下利落的收拾床铺,无谓道:“也忘了罢。”见她面露不悦,补充道:“我早早备下些礼物,让他给大娘和彩云带回去。”
她唔了一声。
心里难免不快。
布罗伊和林小五两个,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时不时一并消失几个时辰,前后脚回来,当她是傻子看不出他们其实去了同一地方么?
问小五,他什么都不说。
问布罗伊,又说什么男人之间做大事,女人家少掺和……听听,这像话么!
再一则,拿了银子聘他为生意掌眼。整日去做私活且不说,如今要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多多这厢生闷气。布罗伊也冤枉的紧。
并非他不想打声招呼,实在是找不到说话的空隙。
自搬到民宅,钱多多着意为小五补身,每天流连在菜市场和灶房间,好容易有空,又被林小五拉去外面游玩。每每寻到她在家闲着的时候,待要往她房中说两句话,墨棋就不知从哪个角落蹦出来,皮笑肉不笑,拿些事情搪塞,不许他靠近钱多多半步。
小五为他准备的是匹万里挑一的枣红骏马,微笑站在大门台阶上祝他一路顺风。布罗伊利落翻身上马,动作帅气潇洒,可惜没个美人为他鼓掌叫好。更无美人一双美目赞赏的望着他,无声赞扬。
回首望了望民宅,钱多多和青云是女眷,住在第二进院里,关上二门便与世隔绝。任凭外头再闹,只要没人通报,她们也不知发生何事。
再看林小五,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笑眯眯,像是尊门神守在大门口,目的就是阻拦一切心怀不轨的男人靠近他的珍宝……
他是嫉妒自己和钱多多于生意上意见相通吧……望着这个外表清雅,实际狡诈的男人,布罗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
真正的男人,不该是顶天立地笑傲人间?
真正的男人,不该视女人如衣服视大义胜过天?
怎地这出了名的人,将国家大事置之不顾,反有闲心陪女人游山玩水。更不惜得罪极为重要的合作伙伴,屡屡阻拦自己接近钱多多?
他就不怕自己翻脸不认人,反投二皇子派?
还是拿准了只能同他合作?
这些,林小五都不负责解答。
他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平稳。我就是牵线搭桥的,给你们牵上线搭好桥,将来成不成事你们自己去谈,少来和我啰嗦!
至于布罗伊。
你小子运气好,赶上我心情好,肯给你条活路。我若恼了,悄么几儿的命人将你活埋,你也没处说理!
竟敢在多多心中地位一日重似一日,还让她变着法的帮你说好话!
打发走布罗伊,汴梁尚未来人,小五空闲下来。和多多每天研究吃什么,怎么吃。
临近不远有草市,每日清早开市,日过半晌歇市。多有临近商贩摆摊,带了自家出产的乡下人也常来贩卖。饭菜图新鲜,她不叫青云去买,自己揽下每日置办菜色的活,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拉着林小五直奔草市,挑挑拣拣。
没过几日,草市上都知道他们是一对新婚小夫妻——为方便行走,这会儿不扮作男人,而是扮妇人了。
多多浑然不觉,仍拽着他兴致勃勃探讨这个做汤好,鸡子儿要新鲜,蔬菜挑水灵的……
篮子里很快放满了,几颗农家鸡子儿,一块猪肝,两把青菜,两样时令野果。塘沽近海,自不缺海鲜鱼虾,多多不想在市场采购,早嘱咐人每天送到府中,任青云挑选。
想了想,又买了只肥大的鸭子。
小五骇然:“你要吃鸭?不怕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