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也瘦了。
心里阵阵酸楚,眼泪夺眶而出。也不去擦,任凭眼泪在脸上肆虐。
林小五叹息着,珍惜着:“多多,多多。”
那些隐藏着的不安疲惫、强撑多月的精神仿佛一下子垮了台,她呜咽出声:“小五哥!”
小别重逢情意绵
北边形势正紧张,按常理,林小五应奔波在前线和后续补给队伍之间,为前线保障补给奔波劳碌。他突然出现在距离前线千里的地方,看上去疲惫不堪,不由令人悬心。
莫非,前线战事不好?
多多不敢深想。
大厦将倾,蝼蚁无以活命。她的逃生计划刚刚冒了个头,难道要胎死腹中?
小五和她说着话,聊起京中柳大娘,又说了些生意上事,见她闷闷不乐,本还忧心,怕自己一去半年,两人疏远。而今听她吞吞吐吐说了疑虑,不由失笑。
摸摸她头发:“说你傻吧,有时比猴儿更精;说你精吧,瞧你现下成了个傻姑娘!”
多多嫌他拿自己当孩子,不满拨开,嘟嘟囔囔怪他讲话不清楚。
两人笑了阵对方,小五和她一一讲明。
前线倒是并无异状,几场小仗接触下来,有赢有输,总算损失不太大。他奉命巡查后勤补给,也是四处奔波。前半段还好,这几个月,渐渐的露出青黄不接的苗头。军队里要了物资粮草,总也不见送达,催上许久好容易送到,也总缺斤少两不足数。
一处地方还可借口运输出了问题、暂时征调不起那么些粮草,又或路上遭遇了土匪。处处如是,不由他们不警惕。
警惕之下,他特地转去存放粮草的大后方——井口镇军库。没敢大张旗鼓,带着夏初墨棋两个扮作商人进了城里盘桓十几日,使银子和库房管事套近乎,某次酒宴将他灌得烂醉,惊闻库房早就没有多少存粮,前几次来人去查,都拿烂草碎石充数!
小五几个大惊。
井口镇存粮乃保障前线之根本,准备留到危机时刻应急之用,不到万不得已,连大将军都不舍得动用。那些人竟这般大胆,不顾前线战士存危,更不顾朝廷利益百姓生命,打起军粮主意!
他们连夜离开,小五左思右想。所谓捉贼捉赃。只他主仆三人想要在各方势力错杂的军库查案纯属天方夜谭——真相没查清,他三个早喂了草原上的狼。
唯一的选择是将消息传回汴梁,搬请大佛,拿他个措手不及!
一面往汴梁城中发密信,一面马不停蹄直奔汴梁。离塘沽不远收到三皇子密信,命他们暂待塘沽。原来皇上惊闻,震怒不已,已派了大理寺寺卿亲赴塘沽同他会和。
小五原本不知多多人在塘沽,是他进城之后,无意间遇上小天,他正犯愁,成日里担心布罗伊和多多走得太近,怕出猫儿眼。欲紧跟钱多多,却被她嫌碍事,几次赶开。待要往边关捎信吧,他区区一个伙计,就算得主人家看重,也没得个知晓林小五所在的道理。
正急的和热锅蚂蚁似的,这日在城门不远处听着有人叫他,本来心里不自在,刚骂了句娘,惊觉对方乔装打扮,却是大公子贴身书童。他本就机灵,东张西望,顿时发现了林小五。
两方当下不吭声,顺着道路两边各往僻静处走,走到僻静处,四下无人,他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咧咧上了:
“公子啊,公子哇!幸亏你来的早哇!再迟些,只怕钱娘子遭到不测啦!”
他夸大事实不提,林小五唬的一跳。
多多在塘沽?
又怎会遭遇不测?
来不及叫起,急急命他说清楚。
小天心中得意。果然他没算错,大公子心中,钱娘子是个重的。
添油加醋,有的没得说了一通。重点都放在钱娘子如何如何无辜,布罗伊如何如何无耻,死缠烂打的围在钱娘子身边,绝对心怀不轨别有所图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