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觉得羞辱。气愤,而现在却感到酸楚,心痛,更多的却是嫉妒。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妒,但她却无法管住自己的心。
反复在门口徘徊,不断地望向门外,直到天明,他都没有回来。
这是他在京城中的第一次外宿!
盼望变成了失望,最后绝望,拖着沉重地双腿,回到小屋,扑倒在床上,睁大眼,呆望着墙角,泪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枕头。
几日过去了,楚菡没回过翔坤宫,月儿也没迈出院门一步。她怕出了这道门,听到楚菡留宿在何处。
每日不断地打扫整理院落,在别人看来,她是尽守职忠。
到底是为了麻木自己,还是用忙碌来填塞空虚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不知是怎么渡过的一日复一日,恍恍惚惚,转眼已过月余,他终没踏入翔坤殿一步。虽每日仍有小厮丫头来往,她也不问,怕问。
“月儿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发呆?”小婉带着一队小丫鬟从门外迈进,手中捧着许多花灯装饰。
月儿丢掉手中树叶,勉强挤出笑颜,“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自然是装挂起来,这宫里宫外都张灯结彩,独这翔坤宫还没动静。”小婉招呼着小丫鬟摆置物品。
“是有什么喜事吗?”月儿想不出这近期有什么节庆之婉瞪圆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她。
她不置而否,这月余来,什么事都不闻不问,完全闭塞了外面的所有消息。
“再有三日,楚王纳妃,这么大地事,你居然能不知道,这就难怪翔坤殿没有动静了……月儿姑娘……”小婉拉住坐倒下去的月儿,“你怎么了?”
月儿只觉“嗡”地一下,气血上涌,眼前慢慢变黑,一手被小婉扶住,一手撑住身边的树身,才稳住身形。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我扶你回房休息。”
“我自己走,便好。”月儿面如白纸,强自装出若无其事,刚走出两步,脚下一软。
小婉抢上前扶住,将她送回房中,为她盖上薄被,欲言又止,走到门口,终又转回床边,“月儿姑娘……”
月儿睁开眼,掩不去地泪说……”
“你尽管说。”
小婉犹豫了片刻终开了口,“能得到主子的恩宠,自然是我们做奴才地福分,但是对主子有情,就不是福,是难
月儿轻握了握小婉的手,微笑着,“谢谢你,小婉,我没事的。”
小婉帮她挟好被角,“院子里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不用操心。”
月儿轻笑着点头。
随着木门的关闭,笑容凝固,消逝。
对他又且能无情?闭上眼。泪从眼角滚落。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已经旧得泛黄地织金荷包,这是母亲临走前。交给她的最后地遗物。
里面放着两支小小的平瓶,一瓶叫忘忧,可以让人忘记痛苦,心里越苦,忘得越为干净。另一瓶叫梦魂。喝下带有梦魂的酒,只要睡下,就再也不会醒来。
母亲的走前紧握着她的手,“月儿啊,等你长大以后,如果过得太苦就喝下忘忧;如果活得太累就饮下梦魂。”
月儿轻抚着玉瓶。娘,真地能忘忧和梦魂吗?
月儿再次迈出房门时,院中已被装扮得一片喜气。皎洁的明月,慢慢躲入云层。
拾起被困在花丛中的小鸟,放飞。后日便是他纳妃之日,自己却无法高飞。
渡出翔坤殿,分花拂柳。到了宁静宫门前才蓦然发现自己竟走到了这里。
自嘲一笑,事到如今仍不能将他放开。
调头,缓缓走向附近荷塘,她爱那池子荷花。寻了处假山后静坐。浓郁的荷叶香抚过她失落的心,垂下的睫毛在月光下带着泛着淡淡地波光。
细碎的脚步声慢慢走近。
月儿不想被人看到她在此独自流泪。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