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子被树枝挂成布条,加之山里露气重,薄薄的裙衫浸湿了全贴在身上,女孩姣好的身材一缆无余。她阖着眼,似乎极无安全感,纤弱的睫毛还在微微颤栗。薄薄的鼻息喷在他脸上,有种异常的感觉,似乎触动了他记忆深处的那张脸,那张他已经忘了很久的脸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动了一下,许是感觉到凉意,身子往他怀里缩,寻求温暖。唐孞夜微促了下眉,推开她,起身。
身体的移动牵动了腿伤,剧烈的疼痛刺激她清醒,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抬头,颀长挺拔的身形,铺了薄薄一层月光,暗夜里,熠熠闪耀着冷辉。即使是这样狼狈的处境,他,依然泰然自若,内敛的霸气丝毫不减。
唐孞夜看了下四周的环境,回头,“还能走吗?”依旧是没有温度声音。
天晴咬下唇,不理他脑。
他对她的耐性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若不是她,他也不会处在这种境地!伸手扼住她下巴,逼近她的眼睛,“这个时候逞强对你没好处!”眸底隐隐怒火。
随便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扯痛她的伤口,天晴吃痛的拧紧秀眉,咬住唇就是不出声。
唐孞夜感觉手下她的皮肤异常的滚烫,竟有些灼手,眉尖微促,松手下意识的摸了下她的额头,好烫!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了,再这样下去,她那条腿就要废了。
天晴感觉伤口很痛,头晕得厉害,仍倔强的不肯开口求他。
唐孞夜拉过她的手,将她背起,她扑腾的挣扎了几下,似乎是真没力气了,软软的趴在他肩上。唐孞夜眉梢隐隐一丝笑意,还是个倔强的小野猫!
渐渐地天晴在他背上睡着,这一觉她竟然睡得很舒服,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的背既大又宽,趴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安全,让人放心倚靠的感觉,很清的古龙水香味夹杂着很淡的烟草香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轶。
她又梦到了爸爸背着天美在院子里玩耍的情形,那个时候,她躲在自己小小的阁楼上,扒着门缝往外看,看着看着,被他们的笑声感染,笑着笑着就哭了,她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喊‘爸爸,你能背我一次吗?’
“爸爸——”她呓语着,触动心上最柔软的某处,泪啜在睫毛上,将落未落。
唐孞夜回头,鼻尖碰着她的鼻尖,睫毛上的那滴泪正好落在他薄唇上,沿着唇合的缝隙渗进去,涩涩的……
她为什么给人的感觉这么忧伤,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兽,陷在无边的泥潭里,绝望挣扎,尤作困兽之斗。
依稀间,天晴感觉有一双手拍在脸颊上,她软软地动了动,轻声“嗯”了一声,依旧陷在自己的梦境里,意识在现实与梦境中俳回。
唐孞夜皱了下眉,背着她继续往前走,不久眼前渐渐看到光线,应该快到树林的尽头了,隔着西服都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灼热,不觉加快脚步,出了林子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小村庄。
天晴不知睡了多久,轻薄的窗帘已经挡不住七月的阳光,睁开眼睛,口焦渴不已,想起身,发现自己被大手圈紧,而自己也紧紧抱着他,抬眸,惊愕,恐慌,顾不得身上的伤,她像受伤了的小兽,挣扎着起身。
他也醒了,松开手任由她跌落在地上,额头又是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伸手,摸到血渍,头上的白布已经被血浸红了一块,腿用木板固定着,她这一摔,全身上下都疼起来了。
他起身,冷眼看着她,没有要扶她的意思,“你这条腿不想要了,就继续闹腾!”
不知是身上的疼痛还是心里的委屈,泪怎么忍都忍不住,小声抽泣。
“咚咚!”门开了,进来一个五十开外的大妈,笑容可掬,看上去纯朴热情。
“醒啦!”看到天晴坐在地上,忙上前扶,“怎么坐地上!真不好意思,家里太过简陋,也只有这么一间空房,委屈你们了!你们城里小姑娘肯定住不惯!”扶她到床上坐定。
天晴赶紧擦了脸上的泪珠,“没有,您不嫌我给您添麻烦,我就很感激了!”
大妈笑起来,“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家就是好客!你们……”看了一眼唐孞夜,摸不准他们是什么关系,男女关系看着不像,可她看得出他挺担心这女孩的。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怎么会在山林里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