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相思走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见到她了吗?”
“嗯,”丘懿宸闷闷地应一声,转身朝山下走去,“我们回去。”
“是。”水没喝上一口,餐没用上一顿。就算是失意,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嘛。尽管颇有微词,相思也不会挑此际与他计较这个,只能无奈地跟上。
子夜仅是躲在暗处,目送着她随他而去。
一路上,丘懿宸始终阴沉着脸默不作声,手上不停摩挲那只相思镯,惹得相思眼巴巴地望着它。
回到丘府,丘懿宸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采萱好奇地问道,“相思,二少爷这是怎么了?”
相思瞥一眼他的房间,随口应道,“情伤。”
还未等采萱反应过,房门已被推开,丘懿宸捧着一叠画轴交给相思。“包裹好,存放到地窑去。”就让他与她的记忆暂时冰封吧,空下的心思则要全部投入到遗踪门里,这样,才不会痛到麻木。
“奴婢遵命。”相思不情不愿地应下。他就没发现另一个丫环的存在吗?
待丘懿宸回房后,采萱抽出其中一卷画轴擅自展开,惊道,“咦,这不是二少爷最宝贝的画像吗?”
“喜欢它时,它便是宝贝。摒弃它时,连厕纸都不如。”相思说得慢条斯理。
采萱却已猜出个大概,想必是这画中美女与丘懿宸出了问题。对她来讲,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相思姐,你回来了。”小铃铛高兴地奔过来,“你才走了三天,人家就好想你呢。”
采萱笑着接过相思手中的画轴,“相思,这些我来送到地窑就好,你陪小铃铛说会话吧。”
“呵呵,采萱,谢谢你。”
相思拉着小铃铛坐到亭子里,笑道,“在三少爷身边呆了这么久,怎的还如此毛躁?”
“那个三少爷比我还要毛躁呢,”小铃铛夸张地说,“相思姐,你不知道,他可是个十足的公子哥,人说不见便连个影子都寻不到。有时候,半夜三更才会悄悄回到园子里呢。我寻思啊,肯定是去逛楼子了。”
瞧她说得煞有其事,相思不免有些好笑,“你这小妮子,懂得还真不少。又是从哪听来的秽语?”
“下人们都这么说嘛。”小铃铛又凑近几分,神神秘秘地说道,“相思姐,你走这几天府里发生了几件稀奇事呢。”
虽不爱是非,却仍是被小铃铛勾起了好奇之心,“什么事啊?”
“大少爷的腿有救了呢。你们刚出府,便来了一位神医。”小铃铛微顿故意卖了个关子,见相思不急,也就无趣地接着说道,“从没见过长得那么美的男人,比二少爷和三少爷还要俊俏,他美得就同女子一般。起初,老爷和夫人见他年纪轻轻,面似芙蓉,根本不像医术高明的神医,再加又是自荐而来,就更没有看好。可想到令群医失策的大少爷,也便死马当活马医,估且让他一试。谁知,才一天光景,大少爷的腿就有了知觉,这个神医比之前的那些蒙古大夫不知强了多少呢。老爷和夫人高兴得不得了,对他简直奉若神明。
相思对那个败家子,提不起半点兴趣。管他两条腿是不是废了,与她何干?
“还有其它事?”相思静静地问道。
“嗯,”小铃铛用力点点头,“也是‘官政园’的。月瑶要被纳为妾室了。”
月瑶?那个同她们一同入府的丫环?相思侧过头,问道,“大少爷不安心调理自个儿的身子,怎的又打起了丫环的主意?大少奶奶和桑榆也由着他?”
“哪儿啊?自从大少爷伤了腿卧床之后,一直都是月瑶衣不解带地悉心伺候着。这次,大少爷可是真的动了情呢。就连老夫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听说啊,纳她为妾还是老夫人的意思呢。大少奶奶哪还敢反对,倒是桑榆丝毫不介意。要我说啊,这青楼出身的,见惯了男人背妻寻花问柳的嘴脸,就是看得开。”小铃铛为自己独特高深的见解,骄傲不已。
利用他人最软弱无助的时候攻下防线,她还真是不简单。“呵呵,‘官政园’恐怕要热闹上一阵子了。”相思倒是很乐见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少爷不得安宁。这温柔乡,可不是任何人都消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