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赶紧擦了眼泪,轻咳了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先出去吧,我在坐会起身。”
紫苏大着胆子往里面瞧了一眼,只是只能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影。她也不敢多看,只能转身出去。等出门之后,正巧碰上绿芜回来,见她关上内室的门,问道:“怎么回事,可是娘娘唤你了?”
紫苏点头,不过又有点奇怪地说:“娘娘确实是唤我进去,只是我原以为娘娘是想起身。可等到了里面,娘娘又说想坐一会?”
她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是自己伺候的不好,有些忐忑地请教道:“绿芜姐姐,是不是娘娘还不习惯我伺候,所以见是我进去的,这才如此说的?”
“怎么会,先前不是还好好的,”绿芜自然是不信的,沈长乐性子温和,待身边丫鬟更是宽厚。
所以绿芜也是奇怪,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便叹了一口气。看来王爷走了,娘娘心情定是不好的。
好在又过了一会,里面又传来了声音。
绿芜这才推门进去,伺候沈长乐起身。
此时沈长乐已经坐在梳妆镜前,她正拿着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从背影看过去温婉又风流。待绿芜走近后,她才轻轻转头,开口道:“帮我上妆吧。”
沈长乐安静了一会,整个人也是缓了过来。如今连纪钰人都看不见了,再说什么,也不过就是枉然而已。
所幸她也没那么多时间悲春伤秋,没过几天春柳就羞羞答答地来跟她回话,说是她父母已经把婚期和张青松的爹娘定下了。因着张青松一家子如今还在卫国公府上当差,所以那边已经禀告过了老太太。
沈长乐一听,登时就笑了,连忙说道:“这是好事,那你这几日就回家去,好好绣绣嫁妆。”
转头她就让绿芜把屋子里的一个红木盒子拿出来,等打开之后,就见里面是两对金手镯,每只都有二两那么重,所以光是两对手镯就有八两重。
春柳看了,连忙跪了下来,“娘娘,奴婢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怎么就不能收了,当年巧书走的时候,我也是给了一对金手镯,还有旁的东西。你和巧书还不一样,这么多年来,都是你陪伴在我身边的,说真的,你与绿芜就跟我的亲姐姐没什么两样。其实单单这两样镯子,我还觉得少了呢,”沈长乐叹了一口气,财帛动人心,她若是赏赐春柳太多,难免会让她遭了别人的眼睛。
毕竟张青松一家子也是卫国公府里的仆人,她不能坏了家里的规矩。
“你放心,等你嫁人之后,我就会把张青松安排到我铺子上当差,让他先当个跑腿的,日后他若是个能用的,你一个掌柜娘子是跑不了的,”沈长乐笑着她看着,认真地说道。
春柳岂会不知娘娘这番话的深意,她知道娘娘抬举青松哥完全就是看在她伺候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而之所以让他去铺子,只怕也是为了让青松哥知道,她身后站着的是娘娘,日后也不怕青松有什么越轨的心思。
这样的深意,春柳感动地泪流满面,竟是哭地不能自已。
沈长乐见她这么哭,眼眶也一下泛红了,忙指着绿芜说道:“还不敢进把你春柳姐姐扶起来,嫁人是好事,哭可不好啊。”
她虽是笑着说话的,可是心里也是不住地泛酸。对于她来说,春柳和绿芜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先前的其他两个大丫鬟巧书和采薇,都陆陆续续去嫁人了,可她还是留着两人,就是舍不得她们离开。
沈长乐还特地赏了春柳几匹上好的料子,其中一匹是给她做嫁衣用的,好在她成亲是下个月,赶一赶倒也能赶得上来。
春柳虽然坚持要留在她身边伺候,一直到成亲的时候,可沈长乐自己就是成过亲的人,知道成亲之前,事情是极其多的。所以她也没留春柳,让她提前一个月回去准备了。
而她临别的前一天,绿芜出面,沈长乐赏了银子,让办了个席面,好好地送一送春柳。她一开始倒是去了一趟,不过只;略喝了一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