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钰点了点头,赞道:“那既是这样,日后就要请大舅舅多上上心了。”
永顺伯忙不迭地说好。一旁的乔明臣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纪钰,见他的眼睛瞧了过来,四目相对,他微微一笑,纪钰也是扬起嘴角。
其实永顺伯府根本就不足为虑,真正要考虑的,只有宫里的德妃。
纪钰一心想要为生母讨回她该有的一切,可是他也明白,只要有德妃在的一天,那就会万般艰难。
这顿饭自然是没吃成,纪钰忙着去接沈长乐,便与两位舅舅告别了。待他乘坐的马车离开之后,永顺伯站在原地,忍不住伸手摸了把额头,按理说这会已是初秋,不像夏日那么炎热。可是他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就连后背都湿了一大片。
“王爷如今的性子,可真是越发地琢磨不透了,”若是从前他还能自持身份地叫纪钰一声含元,那么现在他再提起纪钰,便都是客客气气地尊称。
乔明臣回头,似笑非笑地问道:“大哥何以见得?”
“你就别看大哥的笑话呢,”永顺伯苦笑着看了乔明臣一眼。他这后背都湿透了,可不就是被吓的。谁能想到之前,他瞧见还能笑眯眯地喊一声外甥的人,这会说上一句话都能让他汗流浃背。
真是老了,没用了啊。
***
待丫鬟回禀,说昭王爷来了的时候,内室里正准备离开的两人俱是一惊。
沈兰是惊讶地转头看着沈长乐,虽说之前她也听说过,昭王爷对她十分宠爱的消息。不过这夫妻两人的事情,外面传闻的都不作数。就连沈令昌和陈氏这两人,明明在家里早已经是斗鸡眼一般了,可出了门到了外头,依旧是相敬如宾的和睦夫妻。
所以对于这些传闻,沈兰不过都是嗤之以鼻。
但此时,当听到昭王爷过来了,她还是不由一愣。
其实别说她吃惊,便是沈长乐都惊讶不已。她赶紧起身,刚想往外面走,只是一想到陈氏和沈兰都在旁边,这才没有立即出去。
“王爷居然都来了,这可真是,真是蓬荜生辉啊,”陈氏惊讶地,险些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回头一想,这就是脸面啊。于是赶紧跟着沈长乐出去了,而旁边的沈兰,便是别人不招呼她,她也跟着出去了。
等到了前厅,就见纪钰正站在厅内,双手背与身后,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犹如傲立在雪山之间的松柏,挺拔高大。他微微抬头,正认真地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书法,这一手草书写地可真是不错,虽不是大家手法,可看得出来,也是笔力深厚之人才能写得出来的。
“见过王爷,”陈氏一进来,便赶紧朝着纪钰行礼。
沈兰跟在她后面,也是屈膝俯身行礼。只是她在行礼之时,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小心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
虽说之前她也见过昭王爷好几次,可不管何时看见他,心中的惊艳总是油然而生。他面容如玉般皎白,虽此时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可那完美的线条弧度,看地沈兰心中一动。
就在此时,他突然转过头,一双星眸瞧了过来,那深邃如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时,眼神中却带着无尽地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在其中。
沈兰何曾见过这样的纪钰,可片刻之后,她剧烈跳动的心就慢慢冷了下来。因为昭王的眼眸只看向一个人,他眼中所有的温柔也只是为了一个人而来。
“二婶无须这般客气,起身吧,”纪钰微微抬手,让陈氏起身。
沈长乐趁着这个功夫,走到他身边,低声地问了句:“王爷怎么来了?”
她抬眸看着他,心底早已心花怒放,嘴角更是一直翘着,显然她对于纪钰的到来,十分地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