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们走后,乔老太太瞧了永顺伯夫人一眼,直把她看得心里发虚。别看永顺伯夫人如今是府里的掌事的,可是真到了老太太跟前,她还是战战兢兢的,谁让这个婆婆素来在她心中积威甚深。况且谁都知道,老太太是不靠府里的大老爷,也不靠二老爷,她靠的乃是宫里的德妃娘娘。
有娘娘在,别说府里的人,就是外面的人谁不让着她三分。就是到了武夷大长公主跟前,她也有说话的份儿。
在去新房的路上,曹氏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长乐大概也猜想到她想说什么,只是这会她实在是不想多说。毕竟乔老太太的言行,也不单单是过分二字可形容的。若说她只是塞丫鬟,她倒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不过就是两个丫鬟罢了,要是她连两个丫鬟都要在意的话,只怕这日后还真没清闲日子过了。
她所不喜的是乔老太太居然拿出德妃来压她,德妃是她的婆母,她敬重德妃是应该的,而娘娘无论怎么对她,她这个做儿媳妇的也该忍着。可这都是她们婆媳之间的事情,要是别人觉得可以用德妃压制她,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谁知她们还没走到新房,便有丫鬟找了过来。原来是曹氏的小儿子一直在哭,听说连奶娘都哄不住,这会都快哭了一刻钟了。奶娘怕孩子哭坏了嗓子,便赶紧让人来找曹氏了。
曹氏一听事关儿子的事情,又是着急又是心疼,止不住地埋怨道:“奶娘是怎么照顾小少爷的,竟是让他哭了这么久。竟是连哄个孩子都哄不好,留你们何用。”
来报信的只是个小丫鬟而已,这会被她责骂,也不敢辩解。也不怪曹氏生气,对于女子来说,孩子就是命根子,母亲听了孩子哭了这么久,心里哪里能不着急啊。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沈长乐,方才永顺伯夫人是让她陪着王妃去新房瞧新娘子。可是这还没到新房呢,她总不能中途离开吧。这要是让婆母知道了,肯定也是一顿责骂。
沈长乐见她有些着急,体贴说道:“既是孩子哭了,那你便先回去瞧瞧。说不准孩子只是许久没瞧见你,这才哭的厉害。”
曹氏一听,赶紧说道:“那怎么能行,我还是陪王妃去新房吧。让奶娘再哄一哄,平哥儿一向乖地很,平日里都不会哭地这么厉害的。”
沈长乐听着这府里热闹地声音,今个不说这人声嘈杂,便是鞭炮都放了好几轮了。她们虽在后院,可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的。所以她猜测,平哥儿大抵便是听了鞭炮声才会哭闹地厉害。毕竟方才这个报信的丫鬟也说了,小少爷哭了快一刻钟,而一刻钟之前差不多便是新娘子到家门口,开始放鞭炮的时候。
她便将心中的猜测说了下,曹氏一听,脸上也露出恍然地表情。
她忙说道:“我说平哥儿今日怎会如此反常,定是这样的原因。小孩子没听过鞭炮声,肯定是被吓着了。”
可是一想到儿子是被吓着的,她就更加恨不得立即回去,好生抱着这个小家伙哄一哄了。只是一想到这边还有王妃在,她又实在是走不开。正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沈长乐柔柔一笑,说道:“说来我还没见过平哥儿呢,要不表嫂便领着我去看看。”
“可是三弟妹那边……”曹氏听了她的话,自然欣喜地想答应,可是王妃先前又说想见见新娘子。
沈长乐亲昵地说道:“日后见面的机会也多着呢,倒是不急在今天。咱们还是去瞧瞧平哥儿才好。”
曹氏知沈长乐这般说,也全都是为了自己和平哥儿,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已。对于沈长乐的印象,也好了起来,毕竟她身处高位,还能这般为旁人着急,着实是不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会她看着沈长乐,心里就越发地不好意思。
旁人都说她如何大度,亲自为丈夫安排通房。可是这种苦,也只有她自个了解罢了。所以这会见老太太要给王妃塞人,她心中又是感同身受,又是歉疚不已。
等到了曹氏院子里,一进屋子果然就听到小家伙声嘶力竭地哭声。曹氏心疼地赶紧上前将他抱住,小家伙如今也过十三个月大,是刚学走路的年纪。这会一见娘亲回来了,一开始还哭嚎地厉害,慢慢地被曹氏哄地也安静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