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旁边的宋绅尧一直没说话,不过他素来比宋寒川还要沉默寡言,旁人也没在意。
等六王爷觉得倦了,就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三人起身陆陆续续走了出去,待宋寒川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六王爷。六王爷是个富贵闲散人,如今皇上就剩三个儿子,其他两个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的。可他就是悠闲地过自个的日子,也有说他这是做样子而已。
可宋寒川知道,他爹是真没野心。
当晚徐炎就回来了,宋寒川正在罗汉榻上看书,他一脸兴奋道:“三爷,季神医进京了。”
“带我去见他,”宋寒川立即便是说道。
徐炎大惊,问道:“可马上就要宵禁了。”
“带上我的腰牌,”说着,他自个就起身了,立即从罗汉榻上下来。明宝赶紧跟上,谁知宋寒川却回头瞥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在院子里头看紧了。”
明宝知道自个又被留下看院子,虽心中有些哀怨,可也不敢违抗三爷的命令。
如今淳王府就连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千层浪,更何况宋寒川这还是深夜出门。六王爷自然是最先知道的,不过也只是挥挥手让管事的下去。
至于韩侧妃也知道了,不过她却是冷笑一声,跟身边的丫鬟说道:“别看咱们家这位三爷平时不显山漏水的,可这关键时候,可不是个心软的。”
旁边的丫鬟听了这话一惊,低声道:“可王爷还在呢,三少爷也不敢怎么样吧。”
韩侧妃没说话,不过她却是哼了一声,她虽也不喜欢宋寒川,可相较于王妃生的这个,她倒是宁愿三少爷掌了这王府。
想到这,她就觉得心口疼,她生的那个到底还站着长呢,可人家倒是好,行为做事处处向圣人看齐。左右她是没有这个觉悟的,倒不如气死她算了。
因着温侧妃这两日身子也不舒服,所以宋绅尧便是寸步不离左右地陪在她身边。只是等丫鬟们都下去了,温侧妃捂着胸口,眉心露出微蹙,显是胸口还是觉得闷呢。
“娘,要不我帮你请了太医过来吧,”宋绅尧见她这模样,忍不住说道。
温侧妃立即阻止道:“如今府里头王妃娘娘病重,已是弄得人心惶惶的,我就不要跟着添乱了。”
“什么叫跟着添乱,你既是身子不适,就改叫太医来,我看谁还敢说什么不成,”宋绅尧立即皱着眉说道。
温侧妃见他动了怒,赶紧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温言安慰道:“谨小慎微,总是没错的。如今这家里头,不太平啊。”
宋绅尧瞧着母亲这样,却是终究忍不住,微微咬着牙,面色有些狰狞道:“总有一日,儿子总是会让母亲风风光光的。”
“娘都这个年纪了,还在乎什么风风光光,”温侧妃笑了下,可随后却又说了句,“她如今躺着,我反倒是安心了。娘只盼着她日后别碍到你的婚事。”
母子两人相对一眼,却是没再说话。
此时街道上早没了白日的喧嚣,宋寒川坐在马车之中,入目之声都是车辙滚动以及马蹄的哒哒声音。
徐炎亲自保护他出来,季铭被安排在了宋寒川的别院。等到了别院门口,徐炎按着约定的敲门方向,敲了三下停顿了一息之后,就又拍了一下门。
季铭这会正在屋子里头坐着,院子外头全是带着刀的侍卫,顾十三正坐在他旁边嗑瓜子,一边嗑一边和他聊天。
当然主要是他说,季铭听着,等季铭听到肖王妃下午还好好的,晚上就不行的时候,却是隐隐猜出宋寒川这会找自己的原因了。
也幸亏他最近在河北找一味药,离京城不愿,坐马车一日就能到,而骑马快的话,估计时间还能缩了一半。
所以宋寒川进来的时候,顾十三正说到宋寒川如何冲冠一怒为红颜,活生生地卸了肖坤两只手臂。季铭在宋寒川推门进来时,忍不住瞧了眼他的手臂,他是大夫,可是知道活生生被卸了手臂,是怎么个钻心蚀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