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蕙觉得自个是真委屈,明明是她精心办的宴会,可临走时谁都在打探顾令璇的事情。不就是把一个大疤脸治好了,也没多了不起,有什么好炫耀的,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从前是个疤脸不成?
可是越这么想着,她就越生气。原本阿璇生的就比她们好看,二叔又在京城里头做官,听说如今在皇上跟前都说得上话,可她爹呢,赋闲在家,一天到晚附庸风雅,压根就不会管她们姐妹的事情。
人家二叔在京城做官的时候,还给阿璇定了门婚事。虽说她心里头的人不是崔谨,可那样出挑俊秀的少年郎,谁瞧了不心动。
原先她还能安慰自己,阿璇不过是个疤脸而已,以后就算勉强嫁到崔家去,也肯定不会得到丈夫和婆婆的喜欢。
可这会,她把自个的胎记治好了,又成了那样好看的人,顾蕙这心里头简直就要嫉妒地发狂了。
这会大太太也得了消息,说三姑娘在自个院子里发了脾气,打了丫鬟。她一听便带了丫鬟婆子,急急地过来了。这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嘤嘤地哭声。
“我的儿,这又是怎么了?”杨氏一见顾蕙哭成这样,便赶紧上前哄问道。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十指还有长短呢,杨氏生了三女一子,长女已出嫁了,如今膝下剩下顾蕙和顾菀这两个姑娘,还有顾应昌这个心肝。要说最疼的,那自然是儿子,可要说第二疼惜的,那就要数顾蕙了。
虽说顾蕙脾气有些骄横,不过在娘跟前喜欢撒娇,比起小大人一样的顾菀,更让人喜欢。况且顾蕙这脾气和杨氏年轻时一样,模样也是几个孩子里头最肖似她的,所以她女儿里头自然就是最疼她的。
所以这会忙着给老太太祝寿的当口,还准她办什么赏荷宴。
谁知这刚把受邀的姑娘们送走,她就自个在院子里发疯了。杨氏生怕被老太太知道这事,又再罚她禁足,便赶紧过来瞧瞧。
“娘,娘,”顾蕙一瞧见杨氏,就找到了靠山一般,扑在她怀里就哭诉。
“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说这赏荷宴办的极好的,怎么这会又哭上了,”杨氏不解地问。
顾蕙一听到赏荷宴三个字,登时就更伤心了。都是姓顾,凭什么她顾令璇处处都比自己好,她爹官位高,她长得也好看,还有个人人称赞地婚事,她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来抢自己的风头,还要和自己作对。
“你好生和娘说,有什么事儿,娘替你做主,”杨氏哄劝道。
可这等小姑娘心事,又怎么好跟她说。所以她也只是哭,待杨氏哄了好久,这才将她哄好了。
“娘,你不知道今个阿璇有多猖獗,当着众人的面竟是质问我,说外头传她是无盐女的传闻是怎么来的,”顾蕙这会又想到那些姑娘的眼神,便是双手捂着脸,哭道:“女儿的脸面算是丢尽了,日后还怎么在那些人面前抬起头来。”
“什么,她竟是这样说的,你们可是嫡出的堂姐妹,”杨氏当即便生气道。
“可不就是,说到底我们都是姓顾的,她这样污蔑我,若是坏了我的名声,她又能得了什么好处去,”顾蕙这会就抓住一点不放,只觉得阿璇就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小人。
杨氏先前也听说了阿璇回来的事情,听门口那婆子来回,说是五姑娘脸上的胎记治好了。相比与旁人,她可是知道这个五姑娘有多好看的,即便脸上有那样的瑕疵,可和自己的两个女儿站在一块,还是压了一头。
先前杨氏也见过崔谨的,只觉得那样的少年确实是良婿,她自己的两个女儿和崔谨的年岁都相配,偏偏她自己命苦,嫁得大老爷是个没上进心的。如今赋闲在家,也不知多疏通疏通关系,只一味地在家吟诗作对。
她倒是试探着问过大老爷几回,看看京里的二老爷,能不能走走关系,好让他早些起复。可每回一说到这个事儿,大老爷便是极不耐烦,一会说二弟做官也不易,不该给他填麻烦,可她在家管着二房一家吃喝,都没嫌麻烦呢。一会又说如今他在家做田舍翁,也乐得自在。
可也不想想,如今两个女儿年纪都大了,特别是蕙姐儿,马上都要十四岁了。若是大老爷一直赋闲在家,姑娘又能有个什么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