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璇看够了镜子中的自己时,便推开内室的门,要去给外面的两人开门。谁知她一出了内室,来到正堂就看见桌子上摆着的东西。
她走近一看,竟是有好几本书,还有面具,各色的美人面具,画功极是精致,至于旁边的小玩意,她认识竹蜻蜓,还有棋一样的东西,这是谁摆在这里的?
她可清楚地记得,她昨晚睡觉之前,可是没有这些东西的。难不成谁昨晚偷偷潜入进她的房中。
阿璇登时往四周看了看,偏偏整个屋子一眼望去,什么都不缺,好像只是多了东西而已。
此时碧鸢她们还在门口呢,阿璇却是定睛看着桌上的东西,不管是话本也好,是双陆也好,都是打发时间用的,而面具则可以挡住她的脸。所以这是有人专门为她准备的。
也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阿璇脑海中偏偏就浮现那人的模样,虽然也没证据,可她就觉得应该是他留下的。
一想到可能是宋寒川,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感觉,似是有些忐忑,可又是有几分恼火,只觉得这人未免太,太不稳重了,说到底这可是自己的闺房,他一个男人怎么就能这般进进出出的,还偏偏选在深更半夜的。
可是吧,看着这一桌子精心准备的东西,说不感动也是假的。这几日她简直是处于最低落的时候,虽然心里总觉得这红皮早晚会褪掉的,可又怕万一要是褪不了呢?
他那样沉默寡言的人,看似性子冷硬,可偏偏这般细心,什么都准备好了。瞧着他也是被人伺候惯的,谁知居然还有这样的七窍玲珑心。就冲着这份心意,阿璇觉得她可以饶了他这会的不请自来。
只是不知,阿璇要是知道,昨晚她被这人偷香窃玉了,还会这般大大方方地原谅了他?
当她开了门时,碧鸢就一眼瞧见她只穿了睡衣,脚上居然什么都没穿,就这么赤着脚一路跑过来给自己开门,登时便心疼道:“姑娘怎么连双鞋都不穿,虽说这会是夏天,可地上多凉啊,没得把姑娘给冻坏了。”
而碧竹则是看着阿璇的脸,伸手拉了拉碧鸢的衣袖,想让她看。偏偏碧鸢就是这样刻板的性子,一颗心全扑在我家姑娘是不是冻着了、凉着上面了?
“碧鸢,碧竹,我好了,”阿璇看着她们两人,原本还是扬着唇,一脸笑意地说话,可谁知话音刚落,这眼眶里头就蓄了泪水,紧接着泪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碧鸢一抬头,就看见阿璇泪流满面的样子,待她再看阿璇的额角时,也是突然捂住了嘴。
就连碧竹都忍不住了,带着哭腔道:“姑娘,姑娘。”
“好了,好了,我现在是不是变得更加好看了,”阿璇抹了抹眼泪,拉着她们两人的手便问道。
碧鸢就是点头,跟着一块哭,什么话都说不出。而碧竹则是仔细地盯着她的额头看,打量了半晌,认真又带着泪说道:“真的没了,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
“可不就是,连我自个都觉得惊奇呢,原以为就算再吃药,也只是把胎记的颜色淡去而已,谁知居然一丁点痕迹都瞧不见呢,”阿璇人倒是平静,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或许这泪水并不只是她在流。
碧鸢这会也是靠近了仔细看,结果看完哭的更加厉害,最后别过头捂着嘴哭。
“以后咱们姑娘可就是信阳府最漂亮的姑娘,谁敢再说咱们姑娘是无盐女,看我不撕了她的嘴,”碧竹洋洋得意地说,那模样别提多解气了。
阿璇很配合地点了点头,果然这主子给力了,就连底下人都很能扬眉吐气了。
碧鸢这会便立即说道:“这么好的消息,咱们得给夫人报信去啊。”
“唉,等等,”阿璇咬了下唇,有些无奈地将自己袖子挽起来,只见手臂上的红色竟是还没褪掉。
碧鸢立即便问:“这,这又是怎么了?”
“估计还要再过几日,这红皮才能彻底褪去呢,好在这会脸和手都变了回来,总算是出门见人了,”阿璇笑道。
两个丫鬟这才放心的点头,不过阿璇又嘱咐她们:“既是要给娘亲惊喜,倒不如待等我身子彻底好了,咱们回府里头去,让娘亲自瞧瞧。”
“奴婢觉得,太太肯定得欢喜地哭了,”碧竹这会打趣说道。
这会碧鸢总算又想起姑娘这会正赤着脚呢,便赶紧扶着她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