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也就顶多偏偏管事而已,阿璇是一概不信的。至于顾十三是不是药童,她看着也不像。可如今她有求于人,也只能任由这帮人编着瞎话骗人了,最可恨地是,她还得帮着一块骗人。
“既神医来了,便在寒舍住下吧,也免了这路途上的来回奔波,”阿璇客气地说道。
季铭立即蹬鼻子上脸,笑道:“既姑娘这般盛情想邀,那季某便恭敬不如从命。”
“打扰了,”此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宋寒川,突然朝阿璇淡淡点头,骄矜地客气了一句。
阿璇脸上露出笑意,淡淡说道:“师哥客气了。”
季铭登时闭嘴,再不开口了。
而顾十三则很没眼色地,也跟着说了句:“打扰顾姑娘了。”
“药童客气了,”阿璇很是一本正经地回道。
既然这神医都来了,治病的事儿总该提上议程了。
于是第二日,季铭便请了阿璇到前院,给她重新把了脉,很是仔细看了很久之后,才说道:“五姑娘,你体内的毒素已淤积许久,所以光靠药石之,只怕无法完全康复。索性这庄子上有温泉,我会开了药材,让姑娘配合这温泉水泡用。”
阿璇点头,她不懂药力,自然是季铭说什么,她便跟着做什么了。
这季铭管给阿璇看病,可另外两人显然就无所事事了。顾十三看着在临窗书桌上练字的三爷,便大着胆子过去搭腔道:“三爷,咱们怎么不去福建?”
“不是有徐炎在呢,咱们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宋寒川闷着声音,听不出喜怒。
顾十三有些不敢问了,说实话,他觉得三爷最近真是有些喜怒不定。他算是自小跟在三爷身边长大的,说来也奇怪,他在淳王府算是个异类,说他是宋寒川的小厮吧,那也忒埋没了他。
可要说他是宋寒川的侍卫,可他这资历还是远远不够的。可他爹就说了,他是得了三爷的眼缘,是要一辈子跟在三爷跟前效忠的。
既然是要效忠的主子,那就掏心掏肺地,所以以前顾十三很敢和宋寒川说话的。而宋寒川虽然性子冷,可对他却是极宽厚的,即便他说再出格的话,他都能一笑置之。不过这几天,顾十三还真觉得自己不怎么敢和三爷这么没大没小了。
“可舟东那帮东西,未免也太猖獗了些,咱们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去了,”顾十三很是不高兴地说道。
宋寒川原本正在聚精会神地练字,可这会难免有些意兴阑珊的。那起子小人为了讨军功,生生杀了无辜的百姓混做敌寇,向朝廷领功劳。要宋寒川说,这些人就该千刀万剐了。
可偏偏皇爷只让查,让拿了证据。之前宋寒川拼着自己的性命,用血换了证据,可送回京里头,只得了皇爷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帖子,让再查。
这还要怎么查,这不是明白白的事情?要他说不仅舟东领兵的有问题,这浙江巡抚、浙江总督一个个地都逃不过,特别是浙江总督,他可是辖管整个浙江军务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倒是一问三不知。
即便他真的没牵扯上这事儿,可要宋寒川说,也该治他个监管不力之罪。
他抬头道:“如今我派了徐炎过去,他办事素来稳妥,倒也不必担心。咱们如今只管蛰伏下来,待徐炎回来后,便立即启程回京。”
顾十三一听,便诧异道:“这就回京了?”
宋寒川见他这般诧异的模样,便横了他一眼,“你还不想回京,是在这江南温柔乡待得不想走了?”
“那哪儿能啊,三爷您到哪儿,我就跟着到哪儿,”顾十三立即表忠心。
“你就没点旁的事儿做?”宋寒川见他死赖在自己面前,就觉得心烦,开口就撵人。
顾十三素来是个厚脸皮的,也不怕他赶,还赖在他跟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谁知不知怎么就提到阿璇了,他说:“咱们就算走,也得季先生给顾姑娘看好了病吧?我看这个顾姑娘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被人这么坑害,也幸亏遇到了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