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她看了季铭一眼,轻轻吐了一口气,缓缓道:“既然你是季先生的朋友,那我便同你说了实话。我这脸上的胎记便是这对兄妹下毒所致。如今他们兄妹还想毁了我声明,其心之恶毒实乃少见。”
顾十三是学武之人,如今年纪还小,还存着仗剑走江湖的侠义之心。所以一听阿璇说的话,他登时便睁大眼睛问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害你?”
“我也不知,”阿璇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只抬头微微拭了拭眼角。
顾十三见她长得这般好看,偏偏额头上还有着这样的胎记,本还觉得惋惜呢。现在再听,这居然是别人害她的,登时便有些义愤填膺,心里的抗拒自然也就少了。
宋寒川在一旁看着阿璇唱作俱佳的表现,登时便笑了。虽知她一向狡黠,却不曾想还会这般借势,不过短短几句话就能让十三改了心意。
此时宋寒川才觉得,这姑娘也不单单就是美貌而已,聪明和胆大她还真是一个不缺。
“所以你便帮了我这一会,这样以后我就能有借口避开他们兄妹了,”阿璇充满期望地抬头盯着顾十三。
顾十三本就意动,如今再看她眼神怯怯地,显是被欺负很了。登时他便狠狠点头道:“好吧,那这次我就帮你这一回吧。”
季铭登时摇头,这孩子还真是单纯可爱。
于是阿璇吩咐了几句话,便又拉着碧鸢的手便往旁边走,压低声音吩咐道:“你现在就去外面找人,最好能把庵堂中的师太和其他香客吸引过来。”
“这又是为何,”碧鸢有些不解地问道。
阿璇轻笑一声:“若是不让人来看,这场戏不就白演了。那到时候顾十三的牺牲可就白费了。”
“姑娘,你是想让人知道何家少爷与姑娘在这里私会?”碧鸢听到现在,自然理解阿璇的用意。
阿璇微微摇了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却又带着十足的狡黠:“你错了,我是想让人知道,何祁和男人在这里私会。”
此时阿璇回头时候,就看见宋寒川正与顾十三低语。他身材本就高大,即便是顾十三也只是刚刚到了他的下巴而已。
他一身月白锦袍,格外的风神俊朗,偏偏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女装的顾十三,简直将他衬托地俊美无俦。
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顾十三脸上露出微微错愕之情,随后却又咧嘴一笑,冲着他点了点头。
待顾十三进去之后,阿璇也让碧鸢去引了人过来。碧鸢立即不放心地问道:“那姑娘你呢?到时候要是何姑娘过来了,我要如何说?”
“你就说我身子实在是不舒服,你只得回去请人来救我,”阿璇给她编了个合理的借口。
碧鸢又看了对面的宋寒川,还是有些犹疑:“可那人?”
“你放心吧,既然他上回没伤害我,如今就更加不会了。况且我还对他有救命之恩呢,想来他也不会这般狼心狗肺。”阿璇安慰她。
碧鸢好不容易被打发了,等阿璇回了头时,发现原本同宋寒川站在一处的季铭,此时已消失不成。如今也只余下那人站在那边,盯着墙上的佛经在看。
长长的夹道中,再看不见第三人。阿璇想了想,便往顾十三离开的地方而去,说实话她还真想亲眼看看,何家兄妹如何丢脸。不过这只是一点教训罢了,何家两兄妹不仅想毁了她的容貌,还想坏了她名声,这点小小的教训根本不够还他们的债。
阿璇径直越过宋寒川,便往后去,这庵里的佛堂建造地极有意思。最前面的自然是最宏大的,待穿过第一个的佛堂,走过一个院子便可到下一个佛堂。就这般循环往复,竟是有七座佛堂连接而成。
因此普照庵的纵深是可谓是极深的,在加上庵堂后面还连接着一片花海,这普照庵可不仅仅是信阳府最大的庵堂。只怕是在整个江南,它都算是数得上的。
如今阿璇所在的夹道便是极长的,庵堂中间的院子两侧都会打一个月亮门,供香客出入。如今这里还真的是安静至极,可见大家都忙着去赏花,这种热闹的日子里,惦记佛祖的还真不多。
青瓦白墙黑字,长长的夹道里头呼呼地刮着穿堂风,若是夏天的时候,弄张椅子阳伞躺在这里,别提多凉快了。
阿璇没想着凉快的事情,她今日穿着是宽袖轻纱衣衫,如今这风一吹,裙子便要飞起,就连禁步都险些压不住。她微微抬手压了下,可又怕动作太大,被身后的人看见,失了面子。
说实话,阿璇和这人都见了三回面了,可看他那模样,对自己是了如指掌。可自个呢,连他名字都还不知道呢,这要是比赛的话,她都让人甩下八百里远了。
宋寒川看着墙上的佛经,一直看到最后一个字了,才收回视线。等他回过神吧,就不知自个站在这干嘛的,其实他就是趁着端随意走走而已。作为这江山之主的孙子,他也该替坐在九重之上的皇爷,好生看看这信阳的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