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这才得意地笑了笑,喊道:“陈有贵家的,去把对牌拿来给秦嬷嬷,这请大夫的事儿可耽误不得。”
秦嬷嬷拿了对牌又是对杨氏谢了又谢,这才走了。
“咱们太太就是心慈,那二房这般对咱们四少爷呢,”待房中就剩下大太太自己的时候,就听一个婆子小声念叨。
杨氏冷笑一声,先前昌哥儿的事儿,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卫氏那小蹄子,以为仗着二老爷在京里头当官,就能压大房一头,做白日梦去吧。
待到了晚膳的时候,五姑娘又病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顾家。
到了第二日,卫氏过来的时候,脸色都是有些不好看。老太太看着她这般,也问了阿璇的情况,卫氏只推说一切都好。老太太也没在意,只赏了些好药材,让她带了回去。
等姑娘们都去学堂的时候,杨氏还留在老太太院子里没走。
虽说老太太如今不管事了,不过杨氏为了表示对老太太的尊敬,隔三差五便会将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汇报给老太太,有些大事则一定问过她的意见才去办。
所以老太太喜欢这个大儿媳妇,多过喜欢卫氏。
杨氏说了说府里的事儿,便话锋一转:“如今璇姐儿也不知怎得,这才短短一个月就生了两回病。”
“姑娘家,身子娇贵些,”老太太不在意地说。
“那倒也是,姑娘家确实是娇贵,只是二房到底还有两个年纪小的哥儿,也不知这回璇姐儿生了什么病,这病气要是过给两个哥儿了,老太太您还不得心疼死,”杨氏说道。
这会老太太先前也没多想,可被她这么一提醒,便是立即心思沉重了些。
杨氏和老太太做了快二十年的婆媳,这余光稍微这么一瞄,就知道她被自己说动。于是她脸上露出一些为难之色,怯懦道:“有句话,不知媳妇该讲不该讲?”
“你只管说便是了,”老太太严肃道。
“娘,我瞧着璇姐儿自打上回落水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这行为、举止啊,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所以媳妇便觉得,便觉得……”她连续重复了好几次都没往下说。
这让老太太有些恼火,直斥责道:“你有话只管说便是了,支支吾吾做什么?”
“娘,你说璇姐儿是不是身上有些不干净,”杨氏这才支吾地将话说出来。
老太太登时就怒道:“你这是什么话,璇姐儿说到底也是你的亲侄女,你就这么不盼着她好。她不过是生了两回病而已,你就这么盼着她鬼上身?”
“娘,”杨氏一见老太太发飙了,登时便软了下来,立即讨好道:“我哪是不盼着璇姐儿好,只是她如今这样大的变化,弟妹自然是千方百计地瞒着。可是我作为大伯母,又是家里头当家的,为了这一大家子负责,才不惜得罪人也要说出这样的话。”
老太太这下倒是沉默了。
“娘,璇姐儿和蕙姐儿她们都是一般大的年纪,她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儿,三姑娘和六姑娘又如何能落着好的。所以我这才着急的,都是做娘的,我如何能不心疼璇姐儿,”杨氏见老太太态度缓和,便再接再厉。
不过老太太到底还是经过事的,岂会因她这三言两语,就真的相信。
老太太淡淡道:“好了,这事你不要再说,我自会有定夺。”
杨氏自然没继续说,她服侍了老太太近二十年,深知老太太这人疑心病太重。如今她不在意,可自个在她心里头埋下这么一颗种子,不愁日后没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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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阿璇这几日身子已好了不少,不过卫氏依旧拘着她,不让她去学堂。所以阿璇也托着生病的福,得了几日悠闲。
因着阿璇性子有些孤僻,手帕交并不多,就两位而已。自然何芸便是其中之一。也不知何芸从哪里得知她病了的事情,竟是过来看她。
原本卫氏并不愿再让阿璇和她来往,不过阿璇还想从她口中知道一些事情,便请了卫氏让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