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象他这样的文官,进了军营多有不适,因此要求多多。这些事情以前蓝将军也不是没遇见过的,结果谢清骏这样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偏偏就能忍了下来,可不就是不错。
谢清湛看了他哥吃饭的架势,很是同情地点头。
而谢清溪则是从谢清骏身上看见了陆庭舟的影子,所以说军营才是磨练人的地方,甭管你什么金尊玉贵的身份,从那走了一圈,回来保管你变了个人。
待谢清骏吃完之后,谢清湛这才问道:“大哥这会怎么当了随军御史,不是应该从都察院里头选了人的?”
都察院如今是谢树元的一亩三分地,结果亲儿子还生生地从他手中挖了墙角过去。
谢清骏瞧了他一眼,说道:“我精通蒙古语言。”
谢清湛没明白这意思,难道如今做随军御史还要精通外语了?
不过待过了一会,他便立即便道:“难不成皇上还让你去议和?”
这话一出,别说谢清湛自个吃惊了,就连谢清溪就惊讶地很。这边叶城才打了一仗而已,听说另外的蓝关还有壶口都打了起来,只不过那边没象叶城这样是大胜,但听说也是胜多输少,按着道理大齐准备充分,怎么得轮不到他们议和啊?
“要是这仗是从入冬就开始打了,到了今年三月之前肯定能结果。可偏偏这会才刚刚打起来,到开春的时候怎么都没法子结束,到时候这些士兵若是想着家里头,人心浮躁自然打不了仗,”谢清骏说道。
谢清湛立时便反驳道:“可胡人那边比咱们还紧迫吧,冬季本就水草不丰,这战事若拖延的越久,对他们来说就越不利。”
“朝中也多是这个意思,所以内阁希望边境守将能主动出击,打几场胜仗,咱们便有和胡人谈判的资本,”谢清骏回道。
谢清湛是在叶城待惯了的,并不象朝中那帮居于庙堂之上的人,没见过边境战争的残酷,挥挥手就想着指点江山,还打几场胜仗,他们当胡人真是纸胡的吗?
谢清溪对于这种说话也觉得很是可笑,而谢清骏则是有些冷凝道:“不管战局如何,百姓总是无辜的。”
谢清溪点头,她有些担忧地看着谢清骏问道:“那大哥哥你会去议和吗?”
谢清骏抬眼看她,知道她的忧虑,轻笑安慰道:“我如今职位低微,即便进入议和使团也不过是个微末的位置罢了。况且若是打了胜仗,那胡人就得听凭咱们吩咐了。”
待又过了半个时辰,陆庭舟便回来了,他如今在军中,所以时常总是穿着军服回来。谢清溪都不记得有多少回,没瞧过他穿常服了。
以往打仗都是胡人进攻大齐的城池,从来没有大齐的军队能深入草原的。一来是草原到底是胡人的地方,他们比大齐的军队要熟悉的多,二来也是因为草原并没有能辨别方向的地方,若是没有经验的人领队,只怕把大军带的迷路也不无可能。
谢清溪自谢清骏来叶城之后,就只见了他一面,就连谢清湛都没没瞧见过几回。听说成是非被谢清骏请进了军营,如今谢清骏来了,谢清溪是真的拦不住他了。
后来没几天就听说大军开拔了,再后来就连听说都听不见了。
谢清溪开始整日整日地在家抄经书,虽说上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连起来却都认不清了。可是抄着这些似是而非的经书,她却能得到心安,大概人有了寄托总是不一样的吧。
快临近三月的时候,陆庭舟的信再送来的时候,她一打开信,就觉得信函上面沾了一层腥味,待展开信纸还没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就闻见那墨水的味道,她只觉得整个胃里头就跟翻江倒海一样。
还没等她缓一口气呢,哇地就吐了出来,旁白的月白因站得近,被吐了一声。
谢清溪登时只觉得满空气里头都是让人反胃作呕的味道,她一把推开过来扶着她的朱砂,急速往外头去,一直到了外面的回廊下头,冷风一吹,她才觉得稍微有点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