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就在这时候突然发现,二皇子对于皇子的影响居然都这么大了,更别提他在朝堂之中的势力。皇帝这些为何能这般悠然自得地忙着炼丹求长生,那是因为底下的皇子都年幼,没有人能对他的皇位有威胁。
可是他一直以为还年幼的皇子,却可以纠集这些兄弟,到乾清宫来给他施加压力,企图让他改变主意,所以他才会失态,才会失控地砸出东西,谁知却阴差阳错地砸到了陆庭舟。
而这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一般,皇帝对康王越发地不满,这种不满让宁王以为自己可以一次性地扳倒康王。
此时先前进言让林雪柔进宫的陈先生,就成了宁王信重的对象,而陈先生告诉他,若是想彻底扳倒宁王,就要走险棋,下得了狠心。
于是宁王将自己的人手给了陈先生,原本只是说好杀了张梁一人,到时候再在京城散布谣言,说张梁被人杀死的,到时候将这谣言往皇上身上扯,必将会满城风雨。
而宁王便趁机进宫,在皇帝面前密说是康王杀死了张梁,是他怨怼皇上宠幸林雪柔而冷落文贵妃,因为杀了张梁,在京中散步谣言诬陷圣名。
最后张梁确实是死了,但是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杀的,这效果比起他默默无闻地死去要好上太多。但是宁王坏就坏在,他相信了这个陈先生
陈先生,成先生……
还没等宁王进宫告状,康王就抢先一步告状了。而此时皇帝正因为京中谣言之事,生气不已,又看见了在宁王府中搜出来的密信,便坐实了宁王与张梁勾结的事情。也许皇帝并不需要知道,此事究竟是谁做的,他只是想要收拾这些不安分的儿子,让他们安生一点。
成是非看着对面的陆庭舟,笑道:“明日康王府中的幕僚,便会将面见大理寺卿,状告他杀害张梁满门。”
陆庭舟勒着马缰的手掌,一下僵硬住,他明白了成是非的意思,他这次不是针对大皇子一个人,他是要一锅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打尽了。
若是二皇子杀害张梁满门的事情,真的被坐实,那他的下场就会和大皇子一样。一个是夺妻案,一个是灭门案,两案都构陷了皇上。
既然皇帝会因为张梁在城门上的话,而废除了大皇子的爵位,那么二皇子杀了张梁满门,皇帝照旧不会轻饶了他们。
局中局,线中线,陆庭舟看着对面单薄的人,突然从心底生出一层寒意。成是非要设这样的谋局,那么在皇宫中,在宁王府、康王府,毕竟都会有他的人在。
这样庞大的一个局,这其中将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呢,宁王、康王两府中,将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线,他真的只是一个看不惯官场虚伪愤而辞官的人吗?
“如今我所做的,不正是帮了王爷您的忙,这也是王爷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吧,”成是非毫不在意地说道。
成是非见陆庭舟脸色未变,只轻笑一下,半晌才笑道:“若不是你突然昏迷,说实话我还真不敢放开手脚,只可惜我太想成事,还以为是天助我也呢,如今看来是你故意设局因我出来罢了。”
成是非对于自己最后功亏一篑,倒也不在意。
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他成是非并非输不起的人。
陆庭舟抽出腰间佩剑,剑身亮光犹如劈开这黑幕一般,他身后几十的骑士齐刷刷地掏出佩剑,一道道寒光在黑夜中闪烁,竟是耀得对面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今夜我必要留下你性命,”陆庭舟长剑一挥,直指着成是非道。
郊外的清晨空气都格外的清新,谢清溪长吸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就碰到旁边一个伟岸厚实的身体,她伸手摸了过去,手臂横搁在他的胸膛。
“醒了?”头顶上响起了一个略有些慵懒的声音。
月白纱帐并不能完全阻挡外头的光线,谢清溪先睁开一只眼睛,又在他身上蹭了蹭,慵懒又可爱地模样,将头顶上的人轻笑一声。
陆庭舟将她拖着拉了起来,伸手摸着她长长的头发,她墨色秀发养的真好,即便一身缭乱,可此时依旧是乖顺地披散在肩头。
“咱们该起身了,”其实这会已是辰时了,陆庭舟需要上朝的时候都得寅时初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