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抬头看着天上飘飘落落的雪花,便抢先说道:“奴婢觉得象鹅毛。”
“奴婢觉得想盐巴,”丹墨则是看着地上堆积的大雪这么说道。
谢清溪笑了一下,感慨地说道:“不愧是我的丫鬟,各个都没有咏絮才啊。”
“小姐,什么是咏絮才啊,”朱砂立即问道。
谢清溪索性站在廊庑之下,一边看着外面飘零的大雪,一边说着谢道韫的故事。
团圆饭都是在晚上吃的,就连宫中都不例外。宗室在这一日内都到宫中领宴,陆庭舟见天色太晚,并未带汤圆一同前往。他身边只带了齐心和齐力两人,齐心寻常跟在他身边多些,而齐力则多是在府中。
因着大雪,此次宴会依旧在长明殿中举行。陆庭舟领着齐心两人往那边去,谁知在路过某处花园时,突然从斜里窜出一个人,头发凌乱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裳,脸上带着彷徨惊恐的表情。
“救命,救命,”宫女一看见陆庭舟竟是要过来抓他,却被齐心上前一把挡住,还把人推倒在地。
齐心呵道:“大胆奴才,王爷在此,也敢无礼。”
这个宫女模样的少女,年纪看起来很小,就连模样都未长开。此时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被人凌虐过的,而她左耳处更是血肉模糊的,好似被人咬过般。
“救命,救命,”少女哀哀地哭泣,只敢说出救命两个字。
“你是哪宫的奴婢,”齐心忍不住问了句。
就在少女要说话时,就见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好些人过来。不过领头的太监原本凶神恶煞的脸,在看见陆庭舟之后,立即惊慌失措地跪下,接着就磕头道:“奴才该死,没看见王爷在此处,还请王爷恕罪。”
陆庭舟不说,他只看了齐心一眼,齐心便立即吊起眼尾,不屑地看着跪着的人说道:“这宫女可是你手底下的?”
“正是,正是,她冲撞了王爷实在是罪该万死,”太监又是磕头又是请罪地,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宫女一眼。
齐心冷哼了一声,又阴阳怪气地说道:“咱们王爷这金尊玉贵的身子,岂是你们这等奴才能冲撞的。我告诉你,若不是我方才挡的快,她险些就要撞到咱们王爷身上了。”
“奴才回去一定好生管教她,还请王爷恕罪,”这太监只是磕头请罪。
这会陆庭舟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宫里是最重规矩的地方,既然人给你们调、教了,也该好生教导才是。”
“奴才遵命,”那太监见恪王爷好像并不要追究一般,不禁想起宫里头的传言,都说这位王爷跟那天上的神仙一样,无欲无求的,不过对底下的奴才还算宽厚。
陆庭舟看了那宫女一眼,又说道:“人就算是教导也该好生教,脸上带着伤,还如何到主子面前去。”
“就是,你这打伤了可不要紧,但污了咱们家王爷的眼睛,那就是罪大恶极了,”齐心声音尖细,将这受宠宦官的形象拿捏地是活灵活现。
待陆庭舟离开后,这太监才起身吐了一口,狠狠道:“待老子伺候好了皇上,飞黄腾达了,看你以后在老子面前还怎么嚣张。”
“赶紧把这小蹄子拉回去,这批姑娘里头还正常的可剩不了多少了,”这太监狞笑了一声,吩咐身后的人说道。
而在拐弯后,一直留在此处的齐力,便一直等到他们离开才出来。
等回了王府,陆庭舟在书房之中,听完齐力的话只沉默不语。
待齐力离开之后,从身后的书架之中,突然走出一个人。那书架并非是机关,只是利用人视线的盲区。
“你对此事怎么看?”陆庭舟问道。
裴方面无表情地回道:“皇上如今心性大变,又受这些神佛道教的影响,只怕是在歧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