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知道你会不会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罢了,”旁边的谢清湛说道。
谢树元瞪了他一眼,这才又安慰:“蒋公子别害怕,本官并不知道几个小儿的恶作剧,倒是吓着公子了。本只是想请公子到府上一叙的。”
蒋苏杭听他自称本官,便隐约猜测,这大概是京城的某个大官吧。
“鄙人姓谢,名唤树元,如今乃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我左手边第一个乃是我的长子清骏,第二位乃是次子清懋,第三位则是幼子清湛。至于最后一位乃是小女清溪,想必你之前已经见过了吧。”谢树元笑着向他解释。
此时谢清骏略一抱手,歉意道:“方才对蒋公子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蒋苏杭瞪着眼睛看他,就在谢清溪以为这货被吓傻的时候,就见他突然兴奋地说道:“原来你便是谢清骏,我在江南的时候,便听过你的大名。你十六岁中的直隶解元时所作的那篇文章,我可是能倒背如流的。还有之前,你在苏州的时候,大战苏州解元,身边的小厮就能赢了苏州状元的伟绩,我我我……”
蒋苏杭连说了三个我,那神情激动地简直是无以复加。
谢清骏显然也没想到,这位居然是自己的狂热粉丝。这会就连谢树元都忍俊不禁,谢清溪则恨不得立即扶着额头,这画风未免有些不对吧。
“我一直想向你讨教的,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竟能得见,实在是蒋某三生有幸啊,”蒋苏杭将心中那犹如涛涛江水般绵延不绝的崇拜,一下子全抒发了出来。
就连坐在上首的谢树元都不由咳了一下,想来他当初还是探花郎呢,这小子不过中了个解元,就有这么多人对他推崇不已。
好在谢清骏对于这种狂热粉丝,早已经习惯不已了。他淡淡笑道:“若是蒋兄愿意,日后咱们便可以相互探讨。”
“真的吗?我可以吗?”蒋苏杭激动地反问。
谢清溪这会是真的恨不能捂住眼睛了,这画面太美,她竟是不敢再看下去了。
好在蒋苏杭说完之后,也终于意识到屋内还有别的人呢。于是他不好意思地冲谢树元抱手道:“谢大人,小生实在是太推崇大公子所做的文章,所以才会这般激动,还请谢大人见谅。”
不过谢树元却不以为然,说实话若是他和谢清骏同时出现,多数人都是追捧着他。毕竟他无论身份和地位都比如今的清骏要高太多。也就只有这等心思淳厚又一心做学问的人,才会只管着谢清骏却忽略他吧。
于是谢树元也微微笑道:“若是蒋贤侄日后对于科举上头有什么疑虑,只管过来问本官便是了。本官虽不才,不过这科举之上倒是能指点你一二。”
这还真不是谢树元吹嘘,毕竟他可是曾经考了全国第三的人物,对于科举应试他可是独有一份心得。
谢树元这番话则让谢家的四兄妹都一惊,要知道他爹自持身份平日从不轻易点评旁人。就算有家中亲戚或是实在不好推脱的关系,谢树元才会勉强指点一二。
而象今日这样的,谢树元主动提出要指点人家的,可是少之又少。
蒋苏杭微微错愕,这会才想起来,自己偶像的亲爹当年可是也得了探花的。他立即正色道:“学生方才无状,还请大人见谅。只是学生自知资质愚钝,所做陋作并不敢到大人跟前献丑。”
“献不献丑是我说了算的,”谢树元沉声说道。
蒋苏杭立即连声道谢。
谢树元如今看他却是越看越顺眼,多少有些老丈人看女婿的意思。那日的事情他也听明贞说过,这蒋苏杭救人却不失礼。而从今日他的表现看来,他也是个守信的君子,宁死也不愿暴漏别人的秘密,可见这样的人极负责任感。
此时谢树元也听取了萧氏的意见,替谢明贞相看婚事,并不单单只从京城的这些勋贵人家。毕竟如今勋贵子弟因有荫庇,所以极少有人能真正地沉淀下来认真读书、做事。
这等寒门出身的子弟,不仅人品得重,而且还知上进。再加上谢树元又打探过,这个蒋苏杭虽是江南人士,不过父母双亲已不在世,如今只余一个姐姐还在京城。
况且他也调查过这个蒋苏杭,读书确实是好的。上一科乡试虽未得到解元之位,不过也是当时的第三名。他也同清骏一般,并未在隔年参加会试,而是沉淀了四年,又认真读书,才与这科决定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