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岚说的这话,在谢清溪眼里就跟个笑话似得。这种话也就在外人面前说说罢了,这真正得了实惠的,谁会到处去宣扬。
“咱们这诗倒是做好了,只是我看每回都是众位姐妹之间相互品评倒也无趣,不如这会请了旁人来看看,让人家来选个高低优劣来,”骆止蓝轻轻说道。
旁边的吴琴脸色一垮,就她那诗文还是不出去丢人便是了。至于谢清溪,她这会倒是真做了一首,毕竟成是非教了她这么久,若是再没学点真本事,还真是对不起她的成老师啊。
“这会又不同上回在秦姐姐家那般,可以请各位夫人品评,这会还能请谁啊?”旁边一位姑娘立即提出意见了。
骆止蓝就等着旁人问这话,好将下面的话引出来呢。只听她微微笑着道:“我听说府上的大公子,不过十六岁便得了直隶省的解元呢。我想着解元郎定是博学广智学富五车的人物,何不请他来品评咱们的诗作。”
“我也听我爹爹骂我哥哥的时候,提过此事呢,”旁边一个性子活泼的小姐,立即接口道。不过她压了压嗓子,还学了她爹爹低沉的声音说道:“同是十六岁,你瞧瞧你,再看看人家谢大人的公子,都已经是直隶解元了。你便是给我考个举人回来,我都能半夜笑醒。”
“蕙妹妹,你这个促狭鬼,若是让你爹爹和哥哥知道,你在他们背后这般编排他们,还不得打了你一顿,”旁边的小姐几乎是笑弯了腰,伸手便去掐那学舌女孩的腰。
“我爹爹也在家中说过,只说这文曲星都落到谢家了,怎么人家的子弟读书就这般灵通呢,”接着又有个姑娘也跟着夸赞。
紧接着这夸赞的话,更是没边了。
毕竟苏州谁人不知道,谢树元当年就是探花郎出身,如今谢家大公子居然又得了直隶省的解元,只怕明年三甲都有一席位呢。
倒是谢清溪这会终是沉下了脸,因为她看见骆止蓝那羞答答的脸色,又瞧着她低头同谢明岚说悄悄话的样子。
不说旁人,这个骆止蓝单单提出她大哥哥,她就觉得没好事。
“既大家都说谢公子文采好,那咱们便请谢公子给咱们品评一下诗作嘛,也让咱们见识见识直隶省解元郎的风采嘛,”骆止蓝没想到竟是这般顺利,便满面红霞地将话又接了下去。
其他姑娘虽没她这样多的心思,不过十六岁的解元,可不是年年能见着的。便是大齐朝开国至今,这也是头一回啊。想当初苏州有个二十岁解元的时候,这位解元郎的名字可是传遍了苏州的大街小巷呢。
所以大部分姑娘都是抱着好奇的心理。
这会谢明贞虽觉得不好,可还是没开口,只是她转头看着谢清溪那沉的几乎要滴出水的脸色,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大哥虽年少,可到底是外男。咱们闺阁女子的诗作,哪好轻易给外男瞧见啊。”
谢明贞说的有理有据,让原本就觉得不妥的姑娘也点了点头。不过这会想让解元点评的姑娘却是占了多数,只听她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得好不热闹。
特别是骆止蓝,她一听谢明贞的话,便横着眼睛瞧她,头颅抬得高高的,下巴更是扬起,一副凛然不可欺的模样:“谢大姑娘这话说的,咱们只让丫鬟将这诗拿到前头去请谢大公子品鉴一番,便是传出去也不过是一段佳话,何来又说闲话一说。”
“若是真有人敢说闲话,那也是他心中龌蹉,同咱们又有何干,”骆止蓝说的正气凛然,还真有姑娘被她唬住,一愣一愣地点头呢。
谢清溪这会真是忍不住冷笑了,她说:“我大哥哥这会不在家中呢,只怕是不能品评各位姑娘的诗作呢。”
骆止蓝开口便驳道:“可我刚刚还……”
只是她还没说到底,左边的衣袖被人抓了一下,她一转头就看见谢明岚朝她使眼色。她急急将住嘴,可算是没将刚刚的话头往下说去,要不然她这脸面真真是没了。
“难不成我还会骗骆姐姐不成,若是骆姐姐不信,我便派丫鬟再往前院问一声便是了,”谢清溪这话说的实在太打脸,一个陌生的姑娘拼命要见主人家的公子,这要是传出去只怕骆止蓝的名声也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