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还没落,就见一个离他最近的人,居然连话都不说,提刀就砍了过来。
就在曾师傅刚要躲避时,就见一枝箭从身后直直地射了过来,一下就插在了那提刀砍人男子的腿上,他吃力不住,膝盖跪了下来,手劲一松刀就要落地。
而能被谢树元请来教自己的儿子,这位曾师傅自然也不会浪得虚名,只见他上前抢过对面的刀,横刀再前,那人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条深深地口子。
谢清溪在后面清楚地看见这一幕,看见那血水犹如喷泉般,不住地从他脖子上流出,险些要失声尖叫起来。不过她却是死死地抓住手中的弓箭,而旁边的朱砂早就尖声叫了起来。
带头的人显然没想到,自己这方居然会有伤亡,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庄子,看来这会是遇到棘手的了。
不过他扫视了站在前面的曾师傅,和已经被他挡着的两个女孩,问道:“你们将宋仲麟交出来,我便饶你们一命。”
谢清溪身子犹如筛子一般抖,半是惊半是怒火,这帮人竟将人命视作草芥。他们能这么闯进来,只怕看门的那两人已经没了性命。
她冷笑一声,立即回道:“我看是我饶你们一命吧。”
“就凭你们?”那带头人打量了一下。
倒是旁边那个给银子的男子,手中提着的刀已经染血,尖刃上还在不停地滴血,他笑容满面地哄道:“小姑娘,我们大当家的素来说一不二,只要你告诉我们宋仲麟在何处,我们一定饶你不死。”
谢家这处庄子在城郊数里地外,骑马去苏州城的话,最起码也需要半个时间的事件。再加上这四周都是谢家的田地,平日租给佃户种,所以少有人会过来。
只怕这帮人就是看这庄子四周寂静,才敢这般猖獗行事的。
“我不知道什么宋仲麟,不过我只知道,你们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今日就别想活着走出这苏州城,”即便谢清溪此时腿软的很,可还是不得不强自打起精神。
这帮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凶,显然是没将王法看在眼中的亡命之徒。
“小丫头年纪不小,口气倒是挺大,”那给银子的人开口笑说,而身后领头的大哥显然已经不耐烦他同这个小丫鬟磨蹭这么久了。
“我爹爹是苏州布政使谢树元,若是你们现在逃命,说不定还能留得一条狗命。若是你们胆敢再进一步,到时候必死无葬身,”谢清溪狠厉地说道。
此时庄子上还有的成年仆从也早已拿出武器,从庄子各处赶了过来。其中庄子上的管事一见小姐居然也在此,吓得差点腿软。
只听他急急走到曾师傅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曾师傅,咱们这些人里,你是武艺最好的。所以六小姐的安危便交给你了,还请你务必保护好六小姐。咱们定会死死挡住这些人的。”
因谢清溪站得近,便将庄子管事柳叔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她眼泪竟是一下子便要下来,在这种紧要关头,竟还有人愿意为了救自己付出生命。
她……
而这时候,谢清溪的话显然也暂时镇住了那帮人。原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庄户人家,谁知竟是苏州布政使家的庄子,而这小丫头显然就是布政使家的小姐。
那扔银子的男人是一行人中的智囊,此时也有些退意,毕竟杀了官家小姐和杀普通人家的姑娘可不是一样的罪名。若是他们真杀了这小女孩,只怕是彻底得罪了官府,到时候只怕要上天入地地通缉他们了。
“杀的就是你们这些狗官,”那领头大哥突然怒喝一声,提着长刀便冲过来。
柳叔当真领着人上去挡着,而曾师傅拖着她就往旁边跑,朱砂跟在一旁。三人急急地走开,谢清溪不敢哭,只能死死地抓着手中的弓箭。
若是她平时再用功些学武艺,今天她就能自己保护自己。
身后的打打杀杀之声,犹如从恒远之处传来,她只觉得眼前雾蒙蒙地一片,只能跟着曾师傅不停地往前跑,不停地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