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势本就重,如今再经过水这样的浸泡,若是不及时医治,只怕熬不熬得过今晚都是难说呢。
宋仲麟显然也知道谢清溪说的并不是在吓唬自己,可是如今他身负重伤,又被人一路追踪,只怕是再也逃不过了。
可是他一想到那血海深仇,牙关险些要咬出血来。不行,若是他如今就放弃,只怕再也没能人再报仇了。
“这块玉佩是和田籽玉所造,市价值一千两。我只希望姑娘替我找个靠谱的大夫,再给我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了,姑娘的大恩大德,纪某没齿难忘,”宋仲麟此时浑身无力,却还是硬撑着将怀中的玉佩掏了出来。
这一路上,他没了银子差点连饭都吃不上,都没想着要将这枚玉佩当掉。可是如今这姑娘救了自己,又有求于人,他自然只得咬咬牙将这枚玉佩拿了出来。
只是他握着玉佩的指尖微微紧了下,这已经他身边唯一一件娘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了。
“你姓纪?”谢清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又想到他如今只怕真的遭遇了什么大难,竟是连真实姓名都不能同旁人说。
既然他不愿意说,谢清溪自然也不好直接逼问。只是一个从二品大员的儿子都有人追杀,可见他的仇家来头实在是太大,饶是谢清溪有一颗救苦救难的心,却也不敢给家中人招祸。
可是在明知有人要杀他的情况,将他强行赶出去,谢清溪自觉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所以说,心地善良实在是太亏了。
“宋公子,若是你连实话都不愿同我说,只怕我是不能救你的,”谢清溪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宋仲麟靠在树干上,震惊地看着谢清溪,显然是对于她准备地叫出自己的姓氏而震惊。可是在片刻震惊后,他先前放松的身体一下子又紧绷起来,警惕地看着谢清溪。可眼前这个长相甜濡的小女孩,虽然只梳着简单的花苞头,可是衣着华贵,此时看着他的眼睛也充满了镇定,以至于让人都不法将她当作小孩欺骗。
“你是如何知道我姓宋的?”宋仲麟反问。
谢清溪叹了一口气,这位宋公子还真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你先头既然自称姓纪,如今就该直接反驳到底,要不然就死不认账,结果别人刚说一句他就承认了。万一,她就是诈他的呢。
想到这里,谢清溪突然意识,她是不是不太适合出门。要不然每回出门在外,她都得遇见点事情呢。
“你父亲未胜任江南布政使时,咱们曾经见过数面,”谢清溪提醒道,又吐槽地想着,象她这么好看的小女孩,世间又能有几个,他居然还能认不出,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宋仲麟还真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待过了许久,才突然意识道一般,他刚要抬手指她,结果手臂太沉,只得微微苦笑了一下,喘了口气说道:“你是清溪儿,谢大人的女儿。”
清溪儿,每次谢清溪去宋府的时候,宋仲麟见着他都要用手捏她的苞苞头,只恨她当时年纪太小,根本反抗不得。
后来左布政使张大人致仕,而右布政使宋煊官升一品,任江南布政使的布政使大人,还是谢树元的顶头上司。
“原来是你,”宋仲麟微微笑了下,这才放心地说道:“你竟是长这般大了。”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显然是后背这么严重的伤势,让他根本说不了这么多的话。
“清溪儿,宋哥哥求求你,千万不能将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宋仲麟此时无法,只得相信这个许久未见的小妹妹。
可是若是让她救自己,他又怕会连累了谢大人一家。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谢清溪便突然说道:“可是我三个哥哥都在庄子上,我根本不能瞒着大哥哥的。宋哥哥,你能不能告诉你究竟怎么了,这样我也好让我大哥哥救你。”
“我根本不需要你们救,”也不知是谢清溪没答应他的请求,还是别的,只见他突然发狠道:“你若是不愿替我保守,那我也不需你救我。”